谢文昌、严力二人一早就得了消息,估摸着胡万里也不会上岸,吩咐小船为船队补充补给之后,二人就急忙乘坐小船靠上胡万里的坐舰,上船进舱后,二人就向胡万里详细的禀报了月港这几日的情况。
细细听完,胡万里便沉声道:“你们可曾调查与谢德智平素关系较好的子弟?能否确定谢德智是否清楚我的身份?”
听的这话,谢文昌看了严力一眼,才迟疑着道:“少爷,月港知道少爷身份的人屈指可数。寻常子弟也断不敢打听少爷的身份,不过,少爷在龙溪知县任上三年,途经留驻月港多次,这下等不敢断定谢德智是否有所风闻。”
又是一个无法断定。看来这事只能是等待朝廷的反应了,胡万里略微沉吟,便道:“以锦衣卫的手段,估计月港和东兴港的关系以及真实的情况都无法再隐瞒,既是如此,咱们不如干脆公开。此番带着舰队前来,便是为了扬威,放出风声去,东兴港船队三日后在这片海域进行实弹演练,欢迎大家前来观摩。”
略微迟疑,谢文昌才道:“少爷。满刺加的事情是否继续隐瞒?|
胡万里微微一笑,道:“这么多弗朗机战船的出现,瞒不过有心人,既是瞒不住,就无须再瞒,一并公开。”
“是,在下马上就回月港张贴告示。广告四方,吸引厂卫的探子前来观摩。”谢文昌忙躬身道。
胡万里点了点头,才道:“还记的我说过要垄断大明的海上贸易的话吗?就从现在开始,咱们要逐步掌控所有海上的海商海船,你在告示上说明,凡是悬挂月港旗帜的海船,全部更换成东兴港的海魂旗,详细编号发放勘合,登记船只的详细情况,两年。给他们两年时间,两年以后,凡是没有悬挂海魂旗的,都是东兴港的敌人,遇见就灭!另外。将去年在东海歼灭倭寇六艘船的战绩也一并公告。”
不到一个时辰,月港的告示就在月港各个港市、码头、路口张贴了出来,整个月港立刻为之沸腾!
东兴港!海面上的弗朗机风帆船队是东兴港的舰队!
东兴港才是月港背后最大的东家!东兴港就在小琉球!
满刺加城是东兴港攻占的!
去年东海击沉六艘倭寇船也是东兴港的杰作!
月港易帜!东兴港要称霸海上,没有海魂旗就是东兴港的敌人!
东兴港舰队三日后要在月港海面进行实弹演习,展示东兴港的战力!
条爆炸性的消息将月港的所有人都轰的晕头转向,谁也不清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东兴港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些消息绝对不会假,月港不会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一些心思缜密的则隐隐猜到,东兴港突然发威,露出海面,是跟前几日月港的谢严两家子弟白日失踪的事情有关!
一时间整个月港都炸开了锅,各个茶楼酒肆,各个港市、码头、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议纷纷,快船、快马亦纷纷出动赶赴各方传递消息,还有不少人赶往码头包乘小船到海面去就近观看东兴港的舰队。
见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不少小船远远的围着舰队转悠,李健快步走进舱房,向胡万里禀报道:“少爷,海面上有不少小船转悠,看来是在估猜怎么战船的战力,要不要驱赶,或是给月港下令,禁止小船出码头。”
微微沉吟了片刻,胡万里才含笑道:“东兴港突然冒出来,就摆出要称霸海上的姿态,他们难免质疑东兴港的战力,命令两艘战舰试射两轮,让他们见识见识。”
随着令旗挥舞,两艘战船迅速升帆启航,脱离编队,绕了一大圈之后,才打开炮门,来了两轮齐射,听着密集的恍如闷雷一般的炮声,看着两艘战船上腾起的浓烟,看着炮弹远在两千步左右腾起的大片水柱,在海上,在岸上观看的所有海商都后背发凉,难怪东兴港敢口出狂言,要称霸海上,勒令所有的海商海船买旗!
广东、福建、浙江、南直隶各方海上势力都坐不住了,也顾不上是否暴露身份,纷纷开始串联,商议讨论如何应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不少海商更是直接找上谢文昌、严力询问换旗的事宜。
宁波卢家和许家船队的主事人一口浙江口音,自然是接到了浙江海商的邀请,跟着来到东北角一处大宅里,整个宅子里光线都相当的黯淡,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人影,根本分辨不清相貌,二人对此也不以为意,朝廷禁海。海商的身份都见不的光,看不清容貌更好,对大家都好。
进的大厅,就见昏暗的大厅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十几个人影,操着一口浙江官话的一众海商正在七嘴八舌的争论着。二人赶紧找了个角落坐下,就听的一人语气激昂的说道:“诸位,众所周知,月港的蓝旗只是进出月港贸易的通行证,东兴港要求换海魂旗,这也没什么。但要详细编号,发放勘合,登记船只东家的详细情况,这是什么意思?朝廷禁海,海上私贸,这可是刀头舔血的营生。东兴港如此做是什么意图?想掌控咱们?”
“掌控倒是未必,估摸着这东兴港的旗不是白拿的,以后每年怕是要交买路钱。”
“凭什么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