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在桌前祭奠,
顾显仁没想到一句话就让薛良辅如此伤感,忙附和着道:“靖海侯天纵奇才,不想却英年早逝,真真是天妒英才。”
“不提旧事。”薛良辅说着自斟自饮了一杯,才哈着酒气道:“我方从宫里出来,刻意在益王殿下提起义安兄的事情。”
听的这话,顾显仁登时紧张的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的神情提前看出一丝端倪来,见他表情淡然,心里不由的有些忐忑。连忙起身为他斟了一杯酒,而后端坐着,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薛良辅也没心思吊他胃口,略微一顿。便道:“听闻提及义安兄在漳州府对靖海侯多有照拂,殿下颇为感慨,说义安兄乃是建昌府官员出身,与王府旧人无异。理当重用......。”
听的这里,顾显仁登时心花怒放,王府旧人,益王这分明是要将他当做心腹!
见他一脸兴奋之色,薛良辅微微一笑,接着道:“在下先跟义安兄透露一下,着迁南京太仆寺卿顾显仁为南京户部右侍郎,兼两淮盐运使。”
户部右侍郎是正三品,比起仆寺卿只高了一级。但这个两淮盐运使却是非同小可。这是无数人眼红的位子。即便是规规矩矩,一年下来也是数十万两银子!顾显仁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都涌到了脸上,一张脸立刻涨的通红。连忙起身,朝北方跪下。颤声道:“益王殿下天高地厚之恩,微臣无以回报,唯有谨守本分、洁身自好。”说罢便叩首。
待的顾显仁起身落座,薛良辅才接着道:“益王殿下今年免赋税一年,但盐商富足,盐税银子,顾大人要尽快收集上来,多多益善,以为表率,也顺带将消息传出去,殿下要休整京师,增建官学,发放军饷,增加官俸,处处都需要银子,这事不能耽搁,另外,益王还令你留心盐务,估摸着,腾出手来,益王就要整顿盐务,顾大人的前程可全在这上面。”
听的这番话,顾显仁已是完全的放下心来,益王确实是将他当做心腹对待的,当即他便正容道:“还请薛大人转告益王殿下,微臣必定尽心竭力,勤谨办差,绝不辜负殿下厚恩。”
他如今已敢肯定,益王绝非胡万里假冒,若是胡万里,绝对不会如此重用他,定然会将他打发的远远的,来个明升暗降,赏个南洋布政使之类的,微微一顿,他便接着道:“薛大人,益王殿下既是急需银子,在下先赶赴扬州,如何?”
薛良辅听的一笑,道:“三日后,便是百官恭请益王监国,义安兄何须急于一时?”
顾显仁却是急于筹措银子,这可是展现他能力的机会,官也升了肥缺也到手了,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况且留下来也见不着益王,这段时间益王必然忙碌,哪有闲暇见他,他当即便笑道:“没钱家难当,在下也是想早日将银子筹措上来......。”
“难的顾大人一片忠心。”薛良辅含笑道:“既是如此,我就为顾大人安排。”
三日后一早,天光还未放亮,一众勋臣和文武官员纷纷聚集在午门前,来的不仅是南京的各部院的官员,福建、浙江、山东、以及南北直隶各省府大员大多都已赶来,江西、湖广、河南三省也有不少官员闻讯而来,这些官员自然都是看好益王,而且选择益王就意味着巨大的升迁机会,他们自然更倾向于益王。
一众官员各自寻找着自己的圈子,同年同乡同差同地之类的官场圈子相互交杂,各个官员很快都能找到自己的圈子,扎堆的议论交流着各自的信息和在京师的见闻,要说胡万里进京之后的一系列举措,尤其是花银子的大手笔确实也令一众官员大开眼界。
左侧门靠外侧,一群二品三品官员也同样在轻声的交谈着,就听一个胖子道:“益王财大气粗,这银子花的跟流水一般,舜俞兄高升户部尚书,日后可要多多照拂。”
这胖子是浙江布政使司右布政娄志德,也是夏邦谟的同年,夏邦谟瞥了他一眼,才笑道:“你也说了,益王花银子就跟流水一般,再多的银子也经不住如此花,户部的日子未必好过。”
“这可未必。”南京吏部右侍郎张治接过话头道:“益王虽然说花钱如流水,但却都是花在了刀刃上,而且是花的自家的私房钱......。”
听的这话,众人都是点头赞同,嘉靖御极这些年,国库空虚,灾荒和战事不断,偏偏嘉靖还要穷折腾,又是斋醮,还要大兴土木,益王花银子虽然花的猛,却是用在训练新军、安抚稳定民心,改善民生方面。老百姓和兵丁受益。
夏邦谟轻叹了一声,道:“银子都花在刀刃上是不错,但十多万新军,一年的军饷就是四百万。朝廷如何养的起?”
“夏大人多虑了不是。”南京吏部右侍郎许成名含笑道:“朝廷这点子家底,益王岂有不知之理?益王敢如此养兵必有依仗,听闻倭国如今每年的进贡就高达百万银元,东兴港一个玻璃的经销权在南北直隶就卖二百多万银元......。”
这事一众大员进京就听说了。谁也想不到东兴港的玻璃居然能象卖盐一般划分地域,都是大为感慨,一直没吭声的巡抚山东都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