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飞扬也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到了这个时候,会也根本开不下去了。
“那今天的会就先到这里吧!我赶到银行那边去一下。”包飞扬收起了面前的笔记本,端着茶杯要走,忽然间又停了下来,对和桨平说道:“和矿长,矿井的生产,现在就停下来。”
和桨平张了张嘴,还想要劝包飞扬慎重考虑一下,可是当他看到包飞扬坚定的眼神之后,那到嘴边的话又咽下了下去,最后只吐出一个含混不清的“是”字。
龙电力在一旁却不干了,这个停产整顿的问题,不是矿领导班子还没讨论出一个结果呢?怎么包飞扬就可以乱下命令,让和桨平现在就停止矿井的生产呢?
“这个决定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龙电力说道,“包矿长,咱们是不是还要继续研究一下?”
包飞扬收住脚步,目光往龙电力脸上一扫,微笑着说道:“龙书记,要不我和矿上其他几位领导留下来讨论,你到工行城南支行那边,把五十万元拨款要回来?”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龙电力憋的胸闷气短。去工行城南支行要钱?那不是笑话嘛!工行城南支行的行长张淑君可是市委成平原书记的爱人,他龙电力假如在张淑君跟前有这么大的面子,早就调到矿务局其他四家煤矿担任一把手了,还用窝在旧河煤矿这个半死不活的破煤矿担任党委副书记?
见龙电力不再说话,旧河煤矿其他几位矿领导就更不想开口。第一是他们和龙电力一样,绝对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去张淑君跟前要钱。第二呢,他们也是想抻量抻量包飞扬的本事。我们到张淑君跟前要不来钱,你包飞扬就一定能够要来吗?你现在态度嚣张,我们先忍着。等你到张淑君面前吃了瘪,空手而归的时候,我们倒是要看看,你会给我们一个怎么样的说法!嗯,到时候也不需要我们几个去要说法,矿上这八百多名工人已经接到今天发工资的通知,你包飞扬倘若拿不会来钱,这八百多名工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给淹死!
包飞扬也没有心情琢磨自己这些副手们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端着茶杯,示意熊红芳跟他到办公室去。
来到局长办公室,包飞扬把茶杯放在办公桌上,问熊红芳道:“你有张行长办公室的电话吗?”刚才在会议室里。熊红芳已经把工行城南支行行长张淑君的身份告诉了包飞扬,听说张淑君是市委书记成平原的爱人,包飞扬倒是也不怎么紧张。他的出身,让他对上层这些领导的家属心态有很明晰的了解。他伯母还是中江省会中天市的市长夫人呢,为人处事不也是十分低调含蓄吗?下边的这些人,和上面的领导接触的机会比较少,总是以为那些领导的家属一定是嚣张跋扈的。包飞扬却知道。其实不然,相比较起来,越是高级的领导,家属反而越好说话。真正难说话的,反而是下面一些小干部的家属,仗着自己的老爸或者丈夫手里有点权力,态度嚣张得要命。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句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嘛!因此对包飞扬来说。即使张淑君是市委书记成平原的爱人,也必定是非常通情达理的,虽然说整件事情来说,是旧河煤矿违约在先,但是旧河煤矿这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这眼看要到年底了,工行城南支行总得高抬贵手,把这五十万元救命钱给放过去吧?
“我有,我有。”熊红芳连忙点头,拿出一个电话本,翻开指给包飞扬看。
包飞扬点了点头,伸手抓起桌上的电话,按照熊红芳指的号码拨打了起来。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包飞扬客气地问道:“请问,张行长在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清脆:“你是哪位?找张行长有什么事情?”
看来接电话的是行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这也并不奇怪,虽然说按照张淑君的行政级别,是不能够配备秘书的。但是现在这个年头,手里凡是掌握着实权的干部,谁又会严格遵照这个规定啊?作为工行城南支行的行长,办公室里安排一位名义上不是秘书小跟班负责打打杂,接接电话,也不算奇怪。
“我是矿务局旧河煤矿矿长包飞扬,”虽然知道对方只是一位小跟班,包飞扬态度依旧十分客气,“想过去找张行长谈一点事情,不知道张行长有没有空?”
“旧河煤矿的矿长?”一听打电话过来的是旧河煤矿的矿长,电话那边的态度立即变得冷冰冰起来,“对不起,我们张行长工作很忙。你想办理什么业务,直接找我们行相关业务负责人谈就好了!”
“你听我说……”包飞扬还想说服这名小跟班,却只听到听筒里传来咔嚓一声,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熊红芳在一旁看到包飞扬吃瘪,心中也暗自叹气。她听矿务局机关里的熟人告诉他,包矿长以前在市府办工作,人脉关系很广的,所以这次工行城南支行扣下五十万元之后,她立即赶回来向包飞扬汇报,心中指望着这位人脉很广的新矿长既然神通广大,说不定就会是市委书记成平原爱人张淑君的老熟人,有了这一层关系,也许矿务局拨下来这五十万元还能保住。可是现在看来,包飞扬根本和张淑君没有任何关系,非但没有张淑君办公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