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女人,谨慎细致是陈玉清的长处,在战略方面,她也比较保守。但是陈玉清还有一个长处,那就是她一旦做出决定,便会义无反顾、毫无保留地给予支持,就像韩国山水公司的项目一样,她觉得对海州地区很重要,不惜冒着得罪省里领导的风险,也要提出抗争。
陈玉清想明白了省船舶公司参与合资项目以后海州地区的得失,立刻有了决定:“也好,省船舶公司可以参与,但我们也有条件,省船舶公司除了参与合资项目,对海州地区船舶新基地的建设项目,也要提供有力的援助。”
包飞扬笑了,看来陈玉清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省船舶公司曾经是省内造船行业的老大,不过随着通城的崛起,省船舶公司的地位已经逐渐下降。由于地理位置限制,省船舶公司只能够制造大型江轮和江海联运的近海船舶,没有办法建造大型远洋船舶,加上通城距离沪城比较近,产业配套更加完善,土地、用工成本又比较低,通城市的造船企业虽然还没有一家达到省船舶公司的规模,但是差距已经大大缩小,而且就是这些规模不如省船舶公司的企业在不断蚕食省船舶公司的市场。而且新的通城造船也就是华远川崎项目正在建设当中,华远川崎的年设计造船能力达到六十万吨,远远超过省船舶公司,更重要的是华远川崎能够制造远洋十万吨级以上的大海船。
省船舶公司现在勉强能够维持省内船业的老大,但是地位已经岌岌可危,华远川崎年底就将初步建成,届时省内船业老大的位置也要易主。省船舶公司曾经想过要参与华远川崎项目,不过川崎与华远都是业内的大佬,根本不愿意带省船舶公司一起玩。省船舶公司在省内是老大,在全国连前十都排不进去。
所以在省长洪锡铭提出重点打造通城的造船产业以后,省船舶公司感受到更大的威胁,他们就像囚笼中的老虎一样,既想寻找属于自己的机会,又不愿向昔日的对手低头。不过看起来他们除了低头。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至少省内除了通城以外,他们并没有别的选择。
海州地区合资项目的突然出现,给了省船舶公司一个新的选择,省船舶公司参与合资项目,未来收益可以预期,而且可以通过参与合资项目,提升自己在技术、管理方面的能力和水平。这是省船舶公司想从华远川崎项目中得到却没有机会得到的,所以他们必然不会放过这一次的机会。
陈玉清就是想要利用省船舶公司的这个心态。与省船舶公司进行谈判,让省船舶公司向海州地区船舶提供支援。实际上这种支援也是省船舶公司所需要的,通过向海州地区船舶输出技术、人员甚至资本,省船舶公司可以继续扩大他们在海州地区造船业当中的影响。虽然海州地区造船与通城相比,现在还不算什么,但也正因为如此,省船舶公司才可以发挥更大的影响,省船舶公司甚至可以将合资船厂、海州地区船舶都发展成为他们参股的省船舶公司系船厂。未来省船舶公司要搬迁的话,海州地区自然就会成为优先选择。
相比之下。省船舶公司如果要到通城投资的话,投资规模小了,没有竞争力;投资规模大,相当于要将省船舶公司搬过去,省船舶公司人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而在海州地区他们可以通过参与合资项目、参与对海州地区船舶的援建,先熟悉情况。再做是不是继续投资的决定。当然最重要的是如果要参与合资项目的话,省船舶公司也要筹集几个亿的资金,短期内他们也没有办法继续别的投资项目,与海州地区船舶的合作大概是唯一可以让他们获得扩张,却又不用继续追加资金投入的项目。
包飞扬和陈玉清谈了将近两个小时。陈玉清在路上休息了几个小时,这时候也顾不上路途劳累,直接前往省政府找常务副省长徐盛教。
陈玉清仕途上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在淮东县的时候从纪委书记转任县委副书记,从此一路平步青云。当时陈玉清最大的助力就是省纪委书记封重林的器重,当时徐盛教还只是普通副省长,和当时的纪委书记一样都是原省委书记鲁勇明一系的干部,如今鲁勇明和封重林都已经不在江北任职,徐盛教也成了常务副省长,成为这一系干部的主心骨。
“徐省长,通城的卢丁逸太下作了,他跑去韩国抢我们早就谈好的项目我也就不说了,可是他在大会上那样讲,说得好像是我们海州地区市抢他们通城的项目一样,这种欺上瞒下的做法,是我们党的干部能够做出来的吗?”见到徐盛教,陈玉清很快开始开炮。
听到陈玉清的抱怨,徐盛教笑了笑,鲁勇明退居二线以后,中央让王虹锋接任省委书记一职,又从沪城调来洪锡铭担任省长,加上其他一系列的人事调整,他们这些原本是鲁系的干部也变得势单力薄起来。
所谓的鲁系,原本也就是指那些在政治立场上与鲁勇明比较一致干部,实际上这并不能算是一个联系非常紧密的同盟,鲁勇明不在了,缺少这个将大家团结在一起的主心骨,大家也自然会有新的立场,比如徐盛教现在就与省委书记王虹锋走得比较近。
“玉清同志,卢丁逸的做法确实有些不妥,省里也会告诫他的,你就不要再那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