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倒不是说张山河有意难为包飞扬,只能说包飞扬赶过来的时间太不巧,正好赶上张山河这个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心情非常不爽的时候。
那么张山河为什么不爽呢?因为他中午的时候,刚刚被靖城市市委一把手齐少军叫过去谈过一番话,谈话的内容呢,就是齐少军齐书记通知张山河,在年底即将展开的干部换届工作中,虽然说以张山河的资格和履历,完全够资格再迈上一个台阶,但是为了市委工作的大局,还要委屈张山河老骥伏枥,在市委组织部再干一任常务副部长。
张山河本来踌躇满志,冀望自己能够在即将到来的换届工作中上一个台阶,可是换届工作尚未正式展开,这个希望就硬生生地被市委一把手给打碎了。如果说他和市委书记有什么罅隙,市委书记齐少军有意整他,他张山河也就认命了,可是偏偏他张山河非但和齐少军没有什么罅隙,反而是齐少军的铁杆心腹中的铁杆。当初齐少军在下面干乡长的时候,他张山河就在齐少军手下干党政办公室的副主任了,就这么一路跟着齐少军从乡到县,又从县到市,他的职务也有普通的干部最后成为手握干部提拔大权的靖城市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有这样的铁杆关系,却要不能够在即将展开的干部换届工作中不能更上一层楼,反而留在原地踏步,这让张山河的心情能爽吗?
对于市委书记齐少军心中的算盘,张山河作为老组工干部。倒是也能够理解。因为掌握批发官帽子的权力,所以组织部部长手中的权力确实是太大了,因此出于限权的考虑,中央曾作出一个规定,那就是地方各级组织部长最多只能干一届,而且还不能由本地人担任。一届干满之后,组织部部长要么异地交流,要么就提拔到副书记之类的岗位上去。
和组织部部长不同,中央对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却没有做出相应的规定。那么一个地方的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就可以不受届别和本地人的限制,只要能够获得上级领导的信任赏识。那么想在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位置上干多久就可以干多久。因此在一些地方的组织部就能够看到这么一种现象。组织部是铁打的营盘,部长却是流水的兵。城头变幻大王旗,组织部一把手经常异人,而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却如同坐地虎一般。巍然不动。
如此一来。这些地方的组织部不免就出现一种有趣的情况。组织部一把手刚刚把地方上的干部情况摸熟了,可是调动命令也下来了,他要换地方去了。而二把手常务副部长却还留在位子上。这样长此以往,组织部的权力中心难免发生偏移,常务副部长手里的实权也一天重过一天。
张山河当然知道,齐少军如此安排,当然是想借着他的手,牢牢地把持着组织部干部调配的大权。只是对张山河个人来说,却要错失一次提拔的机会,虽然说日后齐少亮肯定要对他老张个人牺牲做出补偿,只是就眼下来说,他张山河确实是受损失不小。所以张大部长心情不爽也在所难免,而包飞扬恰好这个时候来见张大部长,张山河态度自然不会多热络。包飞扬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见张山河这样说,依旧把自己态度摆的非常端正,说道:“好的,部长,我听您的安排!”
其实从个人角度来讲,张山河还是蛮欣赏包飞扬的。他摆出一副冷淡的态度,除了自己心情确实不爽外,未必不存着一份考验包飞扬心性的用意。见包飞扬态度自始至终都摆的非常端正,他暗自点头,心中对包飞扬的欣赏又多了一分。
“光明同志,”张山河对白光明吩咐道,“你和市委办那边联系一下,把小包同志先安排到市委小招休息吧!”
说完张山河就低下头,从笔筒里抓出一支红蓝铅笔,低头开始批阅文件。
包飞扬知道和张山河今天的会面就到此为止了,马上站起身来,轻声对张山河说道:“张部长,那就不打扰您工作了,我先过去了。”
一走出张山河办公室的房门,白光明就冲包飞扬伸出了大拇指,低声说道:“包县长,你真行啊!据我所知,张部长还是第一次亲自给下面的干部安排住处呢!还是市委小招!啧啧啧!”
包飞扬本来以为张山河把他安排到市委小招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此时见白光明不停地地吧嗒嘴,这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想错了,张山河这是对他高看一眼。一时间心中也摸不清楚张山河这样前冷后热地对待他究竟是什么含义?难道说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的意思么?
白光明把包飞扬领回了他的办公室,犹自喋喋不休:“包县长,你知道不知道啊?一般来说,外调过来的干部到组织部来报到,最多也就是安排到咱们组织部自己的招待所,从来没有人被安排到市委小招的。看来张部长真的不是一般地欣赏你啊!”
“还不是白主任你在张部长面前帮我说话的功劳吗?如果不是白主任你帮我美言,张部长又怎么会这样照顾我?”包飞扬笑着说道。他在官场也算是老油条了,自然懂得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既然白光明兴致这么高,包飞扬自然乐得送两顶高帽子给他,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不做白不做。
“嘿嘿,到底是西京那种大地方下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