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杨廷和和杨一清来说,徐谦现在的作为就是逼宫。!
莫说是杨一清,便是杨廷和,若是在其他的事上可以退让,但是在夺权这件事上,是万万不肯退后一步的。
他的眼眸眯着,并不吭声,冷眼看着杨一清和徐谦争吵。
“廷议?悬而不决的事才廷议,至于荒谬的事,召开廷议做什么?”
虽然明知就算是廷议,也绝不可能通过这个章程,但是为了杜绝以后隔三差五提这样的章程出来,杨一清认为,便是廷议讨论都没有必要。
徐谦却是冷笑,他当然清楚,自己能走这户部尚书并不是来自于内阁大臣们的恩典,而是这些人需要自己擦屁股,在他们眼里,自己更像是一块抹布,有用的时候用一用,没用的时候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徐谦并不怕得罪他们,因为事实上,双方早已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徐谦正色道:“如何荒谬,难道现在户部还不够荒谬吗?户部的规章制度一日不改,迟早,这社稷就要死在这种荒谬上头,现如今我主掌户部,算是临危受命,所以这个章程若是不能通过,一切的责任,都和徐某无关。”
“好一个推卸责任。”杨一清笑的更冷了,道:“可惜,现在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徐谦平淡的道:“不是徐某说了算,也不是你一人说了算,朝廷自有自己的规矩,所以才要廷议讨论。”
杨一清正要反驳,杨廷和却是微微一笑,道:“廷议也无妨,明日廷议吧,事情就这么说了,徐部堂满意了吗?”
徐谦微微一笑,道:“满意谈不上,这是朝廷的规矩莫非有生员省试,也有满意不满意之说吗?规矩如此,只是一切都依着规矩办而已。”
杨一清颌首点头,态度冷淡道:“不过老夫丑话说到前头,你这章程,就算是廷议讨论,也断不会有多少人附议,你明白吗?”
徐谦正色道:“至少也要让下官心服口服才是。”
留下这句话,徐谦告辞出去。
内阁里头的火药味显然还没有散去,杨一清拍案而起怒道:“杨公何必答应他,你难道不明白,这徐谦素来诡计多端他既然非要廷议,想来这廷议必定有问题,是了,杨公有没有想过,廷议若是双方僵持不下,最后是要天子裁决的,多半徐谦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廷议是对一些大事进行讨论,可是一旦双方悬而不决,激烈争执之后依旧没有结果那么按照规矩,就该报入宫中,让天子来做这个决定而傻子都知道,天子和徐谦关系莫逆,想来这徐谦要的就是制造出廷议争执未果的局面,最后再请天子出面,得到一个有利自己的裁决。
杨一清眼中冒火:“一旦天子准允,那么这徐谦就当真名为尚书,却是事实阁臣了,就算不入阁,权柄之大也让人难以想象,这绝对不是闹着玩的事一旦如此,杨一清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杨廷和却是心平气和的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他是户部尚书,非要召开廷议,商讨这份章程,莫非拦得住吗?你不要忘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侍读学士,也不再是那个巡抚,是那个总督了,他现在已经是户部尚书,按理,户部商户要求召开廷议,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若是断然否决,弹压的越凶,反而给了他口实。为政,不可置气,既然请了他去户部,那就该忍受他这户部尚书的挑衅。”
杨一清拉下脸来,杨廷和这语气,颇有几分教训的意思,也只是因为他和杨廷和关系极好,否则多半以为杨廷和是要借机敲打自己了,不过也可看出,表面上杨廷和心平气和,只怕这个时候也很是恼火,否则不会说出这番话出来。
杨廷和继续道:“你的担忧,老夫也知道,不过你也不必忧心,他讨论他的章程,我们为何不讨论我们的章程?这次廷议,既是徐谦的机会,其实,也是内阁的机会。”
杨一清一头雾水,道:“杨公此话何解?”
杨廷和正色道:“立即拟定出一个章程,可以借鉴一些徐谦的观点,不过要为我所用,比如税局,这就可以借用,只是这税局,要独立开去,就如刑部和大理寺一般,你明白了吗?”
杨一清顿时如迷糊灌顶,一下子开悟了。
妙-啊。
徐谦的章程里头,最重要的就是税局,税局负责制定税制,负责收税,杨廷和说效仿大理寺和刑部,其实就是将户部和分开,户部的要求是将税局置于户部之下,以便协调!可内阁这边,可以效仿这个刑部和大理寺的体例,把税局独立于户部之外,于是乎,户部依旧还是管库房的,而税局地地位和大理寺等同,品级比户部低一些,但是权利大,可以直接让内阁直接管理。
这么做,不但解决了当下的问题,增加了岁入,而且可以一脚把徐谦踢开,让内阁自己来干,没有了税局的户部,就好像悲剧的刑部一样,只怕将来的地位,连刑部都不如。
想当年秦汉之时,主掌刑狱的廷尉可谓风头无边,便是三公见了,都得绕着道走,亲王犯法,廷尉署理,官员犯法,亦是廷尉处理,至于各州的百姓的刑狱,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