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顺儿站在山坡上,双手合成喇叭,向四周呼喊。
喊声和风雨声混合在一起,杂乱不堪。
正当他气急败坏一边骂一边往坡下走,准备去寻找两个混小子时。喜子二人却在下方的石子路上出现了。
来顺儿迎上去,恼怒地正要开骂。却见石锁儿的左手臂端着,似乎受了伤。喜子则在一旁搀着他。
“怎么搞的,伤着了?”来顺儿急切地问道。
“划了个口子,没事儿。”石锁儿抬头回应,同时右手紧捂着左前臂的伤处。
来顺儿见这里也不是讲话的地方,连忙招呼他们先回去再说。
三人顺原路返回,原先附近几条小路都是土路,幸亏后来陆陆续续都铺上了碎石子,下雨天才能走路。
回到岩洞,一个个浑身的水直往下滴,面对如此的风雨,塑料雨衣似乎也顶不了多少事儿。
脱去外衣,匆匆用毛巾擦拭头发和身上。喜子走去货架上提来了药箱,从里面依次取出里碘酒、药棉和纱布绷带。
不等来顺儿追问,他便主动向领导汇报发生的事情。
原来,刚才喜子出门到露天豪华卫生间上大号,话说这风雨中蹲在那里可真不舒服,雨水披头盖脸地砸,风吹得下面凉飕飕的。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呸,谁爱听你这个,讲重点。”来顺儿不耐烦地打断,同时用电水壶烧开水。
喜子撇撇嘴,说他大完了号,起身找了个高处观察点往鸡舍那边望,模模糊糊地看到那儿有个什么东西在一翘一翘的,而且似乎还听见了有动静。于是和石锁儿商量一下,一块儿过去瞧瞧。
到了鸡舍前,果不其然,顶棚被狂风掀起了一个角,雨水灌进去。里面的鸡群闹成一片,几只受到惊吓的公鸡仗着弹跳力超强,从缺口处窜出。
他俩赶紧实施抓捕,结果还是有两只跳到树杈上的脑残公鸡被风卷走,真的成了飞鸡。估计九成概率完蛋。
将抓到的逃犯扔回去,两人立即动手修理顶棚,幸亏鸡舍中还存放了几件工具和一盘铁丝。
在这个天气状态下的作业难度很大,待好不容易修理完毕,一阵风雨袭来,石锁儿的眼前一花,动作走形,手臂不小心被铁丝头划伤。
哎,来顺儿听罢叹了口气,也不好责怪他们。虽然晨子哥交代过台风来了就什么都不要管,但鸡舍和鸡群是自己等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劳动成果,放弃不管似乎也不是个事儿。
此时,石锁儿已经把上衣脱掉,擦干身上的水。左手臂上的伤显露出来,大约有四五公分长的样子,还在往外渗着血,附近一片血污。
来顺儿用脸盆打来热水,给石锁儿清洗伤口,同时仔细观察了一番。
又问询那铁丝有没有生锈,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心里总算安定了一些。要不然惹上破伤风那可是大麻烦。
“还好,伤口不够深,应该用不着缝,上碘酒就行了。”他随之做出评断。
喜子将蘸了碘酒的药棉备好,拉过石锁儿的手臂就往上抹。
“嘶,你轻点儿。”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石锁儿不禁抽了抽嘴角。
“行了,你小子今天够走运。要是伤口再深一些,就必须得缝合了。嗯,咱这儿又不是医院,没有专用的家伙。只能拿最粗头的缝衣针,套上线,把针头烧红了给你招呼,估摸着没有个七、八针拿不下来。可享受了。”喜子一边涂抹,一边采用比较的方法给对方止疼。
这一招果然见效,石锁儿联想到那烧红的缝衣针在自己的皮肉中穿梭,不由心里发毛。这碘酒的小小刺激立刻减弱了许多。
擦完碘酒,再用绷带做了简单的包扎。
来顺儿则绷着脸告诫他俩,今天的事情下不为例,否则自己没法儿向晨子哥交代。
入夜,外面的风力又加大了一些,那呼啸的声音仿佛如同鬼哭狼嚎般,环绕着整个小岛。
还有不断传来的树枝断裂咔咔声以及门板的啪啪作响,寒风和水汽也顺着缝隙钻入洞内。身处其间,不由产生一种似乎要被吞噬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
三人坐在餐桌边,依旧在小瓦数节能灯的照耀下打扑克牌,由于气温下降,身上都穿了毛衣。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很明显的,他们心不在焉地出牌,还不时转头朝门口望。
“来顺儿哥,咱这山洞结实不?”石锁儿不安地问道。就冲外面这动静,一种洞穴要坍塌的错觉总是在心头挥之不去。
“结实不?呵呵,你瞅瞅,整体岩石构造,连个大缝子都没有,连钢筋混凝土都比不上啊。别说这点儿风,就是八级地震来了都能扛过去。”来顺儿用手指了指洞顶,故作轻松地答复道,以安定军心。
石锁儿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一把牌结束,喜子站起身走到岩洞门口,微闭双目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嘿,还拜上了。求哪路神仙呢?”来顺儿瞧着他这副平时少见的虔诚模样,好奇地问道。
“观音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