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羽箭同高,极似射入的箭孔",
他摇了摇头,又道:"然而,既然窗户紧锁,來人又是如何隔物见人,将方大人准确地钉死在门板的曼荼罗花纹中心,此箭能够贯穿窗户、穿透人体而又深入门板,此人的腕力又是何等了得,更为不可思议的是,这一箭若真是从箭孔上射來……"
他脸上泛起一阵恐惧之色,只因那个答案不言而喻,
这一箭若真是从箭孔上射來,那么射箭之人必定是从海上射入这一箭的,
海浪无根,他又从何处落脚发力,从箭痕的角度推测,此人怕不有几十丈高,
踏波挽弓,高逾十丈,那是什么,
是神,是魔,
他长长叹息一声,道:"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卓王孙目光挪向凌乱的房间内,道:"不知他是要找什么,"
岳阶愣道:"谁,"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这次还真丢了不少东西,"
卓王孙淡淡一笑:"想不到阇衍蒂不仅会杀人,也会越货,"
岳阶皱眉道:"公子休要说笑,失窃的东西包括方大人行李中最贵重的几件宝物,每一件都可谓价值连城,还有方大人的官印官服,上任的文书,本都装在藤条大箱里,而今尽皆不翼而飞,"
卓王孙对那些毫不感兴趣,略为沉吟片刻,道:"有沒有什么不贵重的东西,"
岳阶皱了皱眉头,四下看了一遍,道:"还有原本放在床头的一个青铜灯座,"
卓王孙道:"灯座,"
岳阶道:"正是每个房里都有的那种青铜灯座,虽然做工也算精巧,但相对其他物件來说,可谓一文不值,而且沉重异常,倒不知凶手为何不辞辛苦地将它拿走,"
卓王孙道:"岳大人终夜守在房门口,屋里被翻成这样却毫无所觉,"
岳阶苦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却简直想哭:"只因为将屋子翻成这样的不是别人,正是方大人自己,"
四周听者俱是一震,
卓王孙笑道:"原來方大人并不怎么相信岳捕头的保护,"
岳阶摇摇头,神色十分尴尬:"方大人的确想要在黎明之前逃离大威天朝号,那些宝物正是方大人亲手收拾到藤条箱子里,准备搭船离开,"
卓王孙道:"方大人身为海南巡抚,要在附近海域召几艘船自然是轻而易举,"
岳阶苦笑道:"何止,方大人调來了半数海南沿岸的军舰,当时虽然大雾漫天,不辨南北,但子夜的时候,其中的一艘还是找到了大威天朝号,方大人大概从窗口看到了船上的信号,于是提着箱子就往外走,当时我还在唐大小姐门前巡视,据手下说方大人当时极其烦躁,稍上前问讯就大发雷霆,并扬言若不让他上船就要下令将船上的人全部逮捕,也不许别人护送,"
岳阶叹道:"官大一极,泰山压顶,何况这里已是海南地界,我那些手下也只有眼睁睁地目送方大人离开,"
卓王孙沉吟着:"这么说岳大人沒有亲眼看到方大人上船,"
岳阶摇头道:"不是,我接到手下的通报立刻赶了过去,那时方大人正在那艘小船上,一同前去的还有唐大小姐,"
他无可奈何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唐岫儿,让受保护人一刻不离自己左右,看來岳阶已经是足够小心,
然而当事情过于怪异的时候,一点小心是毫无用处的,
岳阶脸上神色更加凝重:"若不是我们十余人亲眼所见,我至今仍无法相信当时眼见的就是事实,"
卓王孙道:"难道那艘船还有什么玄虚,"
唐岫儿突然冷笑着截口道:"他分明上了一艘鬼船,"
众人神色一变,
岳阶缓缓摇头道:"那艘船上灯火全灭,微弱星光之下,船舱窗户尽开,不见半个人影,分明是一艘无人驾驶的空船,"
要知道在这样的天气、水域里,若真有人在船上灭灯行船,根本不须片刻就会触礁撞为碎片,然而浓雾弥漫之中,一艘空船在茫茫大海上飘荡前行,却准确寻找到了天朝号,
莫非船上的船员早已死去,而是在无数幽灵的驾驶下才來到此处,
岳阶脸色更加难看,道:"方大人却似乎全然不觉,仿佛真的看见了迎接他的船员,直接进了黑黢黢的船舱,当时脸上还带着又期待、又得意的笑容,昨夜浓雾弥漫,风浪也很大,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卓王孙目中神光闪烁,道:"当时岳大人若是肯上船看看,也许就看出些端倪來了,"
岳阶长叹道:"等我安顿好唐大小姐,赶到船边,正要冲上去拉他回來的时候,方大人却已自己走了出來,"
他不住摇头,似乎仍难以相信昨夜的一幕:"不过一刻的时间,方大人的神态就与方才判若两人,他佝偻着身子,不住摇头,步履也沉重了很多,我手下上去问话他也不理,自顾自地走进房间里,用力锁上了房门,"
卓王孙道:"难道方大人在那艘空船上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