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在大秦满朝武大佬们为扑朔迷离的国医馆之事伤透脑筋的同时,十余只信鸽却是同时从咸阳城东殿内扑腾而起,没入茫茫夜色中消失不见。
正好走到咸阳宫东殿门口的嬴腾听到声响,抬头间正好看到几只白色的影子没入夜空中。看到这一幕,嬴腾花白的眉须却是不由得皱的更深了些。
数只黑冰台专用的信鸽同时在这个时候北上,这其中透露出来的消息身就很不一般。
难道,陛下真的在暗中布置着些什么不成?
…………
翠珠禀报老父嬴腾在大殿外的时候,嬴真刚刚放下手中的纸笔准备吃饭。
前一个月嬴腾刚刚来过,结果自然不用说,父女两又是不欢而散。赢真原以为至少这几个月内自己将会安宁了,却没有想到这才过了不到月余,自己的父亲竟然又来找自己了。
不过转念一想,嬴真就明白今天自己的父亲来找自己应该不是为了劝说自己嫁人,而是为了自己命人送给内阁总理冯去疾的那封暗示意味十足的信报来的。
“我自己去见父亲吧。”赢真想了想,放下筷子起身迎了出来。
正在大殿门口等候的嬴腾也是没有办法。
东殿就是咸阳宫内的重地,因为东殿就在皇帝书房旁边。所以戒备是咸阳宫中是仅次于皇帝书房了。
赢真暗中掌控黑冰台的事情并没有公布于众,如今除了胡亥自己和赢真人,朝中大臣也就身为宗正和赢真父亲的赢腾知晓了。
毕竟赢真虽然是宗室中人,但是更是嬴腾的女儿不是?更重要的是,还是赢腾的独女。胡亥无论如何也要征求下嬴腾的意见。
只是,想来赢腾如今肯定是肠子都快悔青了。毕竟。如果当初没有答应胡亥让赢真暗中代表皇族宗亲掌控黑冰台的话,怕是如今嬴真早就嫁人生子了。赢腾么怕是现在都可以抱外孙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赢腾当初之所以答应让嬴真掌控黑冰台自然也是有着他的私心的。
变成黑冰台大营的议政堂东殿,如今的戒备不知道要比当初要森严了多少。除了圣天子胡亥可以随意进出外,其余任何人没有经过通禀硬闯的话,护卫在暗处的龙卫府亲卫都有权力直接击杀当场。
赢腾虽然是宗正,更是嬴真的父亲,却也是不能例外的。
“真儿,你怎么出来了?”赢腾看到披着长袍满脸疲惫的赢真连忙上前几步。
虽然对赢真不嫁人而是一直苦守在这孤单单的议政堂东殿不满。但是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看到满脸疲惫的嬴真,赢腾心中原的怒火瞬间被浓浓的怜惜所取代。
“父亲,这么晚了还来这东殿可是有要事?”嬴真听到赢腾满是疼惜的话语心中不由的一暖,挽住赢腾的肩膀道。
“你啊!不要累坏自己的身子啊!”看到女儿再次挽住自己的肩膀,赢腾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多久了?是五年还是六年亦或是七年八年了?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没有如今天这般挽着自己的手臂依靠着自己撒娇了?
赢腾觉得那记忆已经久远到自己有些记不清了。
看着惬意的依偎着自己肩膀如同小猫般眯着眼睛的赢真。赢腾偷偷将眼角的晶莹抹去。
这一瞬间赢腾似乎明白了许多。
女儿脸上眉梢上虽然有着难掩的疲惫之色,但是脸上洋溢的却是自己先前不曾见过的惬意和满足之色。眉宇间更是没有先前的叛逆,多了几分坚毅和从容。
也许,这样的生活才是自己这个从小就极为叛逆的女儿想要的吧?
在带着些许寒意的凉风中,赢腾缓缓揉了揉赢真的螓首,万千话语最终化为幽幽一叹。
既然如此,就随她去吧。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父亲。你怎么了?”赢真听到赢腾的叹息睁开眼睛。
“哦!没什么没什么,风沙闪了眼睛。”赢腾看到赢真陡然睁眼连忙伸手拂去眼角的泪花,佯装不在意道。
“父亲,女儿不孝。还请父亲能原谅女儿!”
赢真双膝盈盈叩地,拜伏在赢腾身前。
刚刚那一刹那,赢真清楚的看到了自己老父眼角处的那有些浑浊的老泪。一直有些叛逆的内心却是情不自禁的一颤。
模糊的灯光下,赢真才发现。这还是自己打及笄起第一次好好的看自己的父亲大人。以前年幼不懂事,父亲希望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偏不做什么。虽然父亲生气,但是最后却是一定还是会依了自己。
时光飞逝,直到经过了那如此许多的事。在刚刚赢真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老父脸上已经生出了那如沟壑般的皱纹,须发都已斑白。原比自己还要高上一头的挺直脊背,竟然已经佝偻到自己必须微弯双膝才能如少时一般依偎在那厚实的肩膀之上。
曾几何时,自己那顶天立地的父亲,已经苍老如斯!
“真儿这是作何?”赢腾连忙俯身扶起赢真急声道。
“父亲大人!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