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于夏虽然在一春堂得到重视,地位有所提高,但公开辩驳一位老院长,而且在建宁德高望重,心里也有点打鼓,听到史长春温和的声音,到嘴边的话竟然有点出不了口,眼角偷偷瞥了曹龙一眼,曹龙微微点了点头,他才鼓起勇气,不过声音低了很多:“史院长说保和堂手艺没有退步我略有疑问,众所周知,一心不能二用,既然把心放在赚钱上,难免影响手艺,就拿最近怪病治疗来说,如此的大事,开始大家组织会诊,保和堂好像只有陈二小姐一个人出场,而且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有这么回事?”朱原侧脸看着史长春,秦于夏的话有点攻击的嫌疑,但作为反驳史长春的观点,无可厚非,这几句话也很厉害,一下子让人家感觉保和堂不关心大事,这种危害公众健康的事心不在焉,怎么能够成为优秀中药铺呢。朱原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保和堂在他心目中哗众取宠,八方敛财,现在又加上不关心民生,实在糟透了。
“那次保和堂确实只去了陈雨轩一个人。”对于朱原的疑问,史长春只能照实回答,紧接着说道:“但是他们一定是有原因的。”
朱原眉头微皱,把脸转向陈雨轩和凌威:“你们说说,怎么回事?”
凌威微微笑了笑:“不错,那时候我离开保和堂,有一点私事。”
“私事?”朱原对于这个借口显然不信,他身边的李青原追问了一句:“私事,有人证明吗?”
凌威说是私事,就是不便公开,他这一问就变成凌威是在说谎,似乎当时保和堂根本就没把怪病的事放在心上,见凌威略显为难,旁边的李清影脱口而出:“我证明,当时凌医生在一处建筑工地上做工,秦于夏也知道。”
一个堂堂的大医生去做建筑工,有点荒谬,但李清影言之凿凿,大家把目光一齐转向秦于夏,秦于夏愣了一下,打了个哈哈:“无论秦医生当时在哪,这怪病是我们一春堂医治的是事实吧,刚才朱老也说了,值得嘉奖。”
顾左右而言他,秦于夏含糊其辞,大家立即明白李清影说的是事实,凌威当时确实不在保和堂。陈雨轩狐疑地看了看凌威,这家伙什么时候和旁边这位漂亮的少女认识了?
“这件事就不用讨论了。”朱原转过话题:“秦于夏说的不错,怪病是一春堂治疗的,对于一春堂杰出的贡献大家不会有不同意见吧。”
朱原的话几乎是个定居,只要不反对一春堂的贡献就等于承认是优秀中药铺,这个概念偷换得很巧妙。卫生局的两位领导和许多人一起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曹龙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目光扫视一眼凌威,奇怪的是凌威的脸色看不出一丝变化。
“既然这样,我们就决定、、、、、、”朱原抬起手,准备宣布结果。马长利忽然开口:“稍等一下,我有一件事要纠正。”
“请讲。”朱原很客气地笑了笑。
“一春堂治疗疾病是事实,我们都很感激。”马长利笑了笑:“但是,他们并没有治好,也就是说没有特效药。”
“马老。”曹龙立即反驳:“我们已经尽力,就像高血压等疾病一样,这种病只能暂时控制,没有特效药。”
“所以我们说感谢你的治疗。”马长利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论医术还是保和堂,因为我们的病被他们治好了。”
“不可能。”曹龙一下子激动得站了起来:“要说治好怪病也只能是我们一春堂长期用药的结果。”
“你们的药方是哪里来的?”马马长利反问了一句,也问到了问题的实质,如果曹龙说是日本人提供的,就有和别人串通的嫌疑。
“当然是我们自己研究的,结合了一点别人的组方。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全部药方。”曹龙说得很谨慎,他也确实掌握了全部组方。那是因为坂田一郎一伙人被凌威等人一举歼灭,一时来不及重新组织生产,井上正雄不得不把药方全部交给一春堂。
“既然一春堂可以研究出来,保和堂也可以。”马长利淡淡微笑着,他对一春堂和日本人的配合本来就心存疑虑,现在更加可以证实他们不是治不好,而是隐藏了什么秘密。
不过马长利也是错怪了曹龙和井上正雄,不是他们不想治好怪病,而是没有找到最后一味药,无能为力。
情况变得更加微妙,曹龙后背忽然微微冒出一点冷汗,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凌威会在马长利等人身上埋下伏笔,出其不意,但未免有点阴险,这不像是凌威的作风。他却不知道,这也是自己一方埋下的,要不是井上正雄暗中算计阴雨,阴雨也不会让凌威这么做来出口怨气。
朱原一时也感到为难起来,一春堂最硬的一张牌就是治疗怪病,现在遭到质疑就无法进行评选。他看了看史长春院长:“史院长,您看怎么办?”
史长春也不知道保和堂取得如此成就,但马长利也算是有身份之人,不像是说谎,略着思索,说道:“这样吧,既然怪病能够治好,也不在乎药方的保密性,要是方便的话,双方各写一份,我和朱原过目,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可以。”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