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揣着存单的能吃大师摸了摸光头,心想:庙烧了这么年,是该成个家了。
师太就不用想了,能吃大师掰着手指算着那些和自己有过一腿的,当然需要赎身的肯定不行,几百上千元的赎身费自己拿出来两个人就要去喝西北风了。可也有一些自由身的,能吃大师念道:“桃红,杏花,萱萱,晓丽…”
确定了候选人后,能吃大师又开始回忆几个人的功夫优劣——既然要找一个成家,能吃大师自然要找功夫好的。能吃大师回忆完自言自语的说道:“萱萱,只能是萱萱,一定是萱萱。就萱萱了。”
当年在陕西巷能吃大师也迷恋过萱萱一段时间的,能吃大师冒着正午的烈日从王府井附近的福隆寺赶往前门外的陕西巷,想起萱萱喜欢抽烟并不抽烟的能吃大师路上还特意买了一包在部队里销量很好的美女牌香烟。能吃大师看到香烟盒上夹着香烟穿旗袍烫着波浪头的时髦女郎,就有几分看到了萱萱的感觉。
这个时间,八大胡同还是很安静的。这里要等凉快一点甚至太阳下山才会热闹起来,萱萱揉着朦胧的睡眼,眼见眼前的是能吃大师:“大师,虽然小女子很久没有礼佛了,但也不急在这一时把。”
“我有事跟你说。”
能吃大师拿出香烟给美女提神,萱萱点上香烟后问道:“什么事?”
能吃大师做贼一样悄悄拿出怀中这个一千元的存单,说道:“今日我发了一笔财,准备还俗了。”
萱萱一看,低声说道:“啊,一千元,那真的不少了。不过,你还俗来找我做什么。”
能吃大师脸一红说道:“这个,我那个,想问一下,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过日子。”
萱萱一惊:“你这老东西都六七十岁的人了,我才二十五,居然惦记我。想吃嫩草,拿钱来。”
能吃大师傻笑道:“我虽然平时自称老衲,可我是光绪二十四年生人,今年虚岁也只有三十八而已。虽然是大了你一轮多一点,但也算不得老牛吃嫩草吧。”
萱萱一想,大十三岁还是能接受的当自己爷爷肯定是不行的,想想也是,哪有六十七岁还能生龙活虎的,不过萱萱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是光绪二十四年生人,今年才三十八岁?”
“天地良心,我敢用佛祖发誓。”能吃大师的度牒因为兵荒马乱早就丢了,一直没有去僧会司补办也就忘了。
萱萱点点头:“那你想好以后怎么过日子了吗?”
萱萱这些年的职业生涯中早就给自己赎了身(自由选手)也攒下了一些私房钱,虽然过了少女朦胧的年纪对白马王子之流已经失望了,但今天突然有个和尚想要为自己还俗还是有点小感动的。
职业生涯中没有攒够钱晚年职业选手是很凄惨的,一般无非是孤苦终老,嫁龟公,做人家小妾三条出路。萱萱今年已经二十有五,按照这一行的三十左右退役的不成文行规,实则已经是进入了职业生涯的末期。若是过了三十岁还不想退役,就要搬出陕西巷的留香苑换一家小的俱乐部了。(这都哪跟哪啊)
能吃大师说道:“我路上早就想好了,这四九城乃是天下首善之地,我们在这里与别人合租一间四合院,一个月也就花四五元钱,我们两个人一个月吃穿住用二十元足以。以后我风雨无阻化妆成和尚去化缘,每月得钱十几元还是没问题的。这个存单从明年的今天开始每年能拿到一百多元的利息,到了明年日子就好过多了。”
萱萱看到能吃的光头笑着说道:“那倒不用化妆了,你本来就是和尚。不过你头上为什么没有香疤?是不是因为你不守清规戒律。”
“受戒也是要有资格的。和戒律倒是没有关系了。佛法有空即是色一说,所以我这来青楼也是空,吃肉喝酒也是空,娶妻是空,生子还是空。所以叫做四大皆空。”
“就会说。”萱萱想到生子是空这句话脸色沉了下来:“我恐怕是没有办法给你生孩子的,以前喝的药太多了,早就伤了身子。”
这点能吃大师倒是看得开:“这个不妨事,到时候我们领养一个就是了。”
萱萱说道:“这几日我闭门谢客调养一下身体,和姐妹们告别。你先去租房把。”
现在市面上针对一些炎症有一种新药名叫这‘油剂青霉素一千’,其实就是金霸天那些手下将百万单位的青霉素兑换出来,稀释后分成以一千份进行出售——因为此时的人对青霉素还没有产生抗体,大家都认为这种新药效果好极了,大有难言之隐十针解决的架势。萱萱说的调养身体,就是用上一阵子油剂青霉素。
能吃大师在外面奔波两日,终于在牛街用五元每月的租金租下一处四合院的四分之一,四合院的好处就是能四世同堂的住上一大家子。家里人口不多的,出租一部分出去那也是很好的办法。像能吃大师的那一千大洋,能买个带小花园的四合院,出租四合院的三面房子一个月也能拿十几元大洋的房租(前提是全能租出去,而且房客没有卖瓦的恶习或拖欠房租)。
能吃大师购置了一些简单的家什和一些柴米油盐等必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