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然开朗,周围足有十数丈宽,别说是人在里面行走,就是跑马都不大成问题了。在腹地上方,有数个直通地面的通风口,每个都有手腕粗细,一些淡淡的光芒从这些通风口中撒了下来,将这里给照亮了。周围的墙壁上面,刻着许许多多的人形图案,有的人拿刀,有的人握剑,图案简单却又潇洒苍劲,蕴含了许多巧妙招式。
在腹地的正zhōng yāng,摆着一张石桌,一把石椅,石椅上坐着一名老人。剑奴,乐不知,他们都是老人,可是跟眼前这位老人比起来,他们一点也不够老,这位才算得上是老人。他的年纪已经大到了一个极限,身体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临近油尽灯枯。他身上的毛发都已经脱落了,皮肤也变得皱巴巴的,紧贴在了骨头上,是真正意义的皮包骨。他没有穿衣服,仅是用了几块兽皮裹体。更显苍老的是他那双眼睛,他的眼睛一片混沌,只剩下两点白翳,找不到一丝神采。乍一眼看上去,他就像是一具从古墓中挖掘出来的干尸,而不像是一个活人。
武人能够延缓衰老,益寿延年,可是却抵不住悠悠岁月的缓慢洗礼,不管武功多么高的武人,终有老死的一天。
这干尸一般的老人便是藏匿于泰山派多年的一位老隐士,他的名字叫做林清风,论及辈分,比金泰还要大上三辈。就连金泰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太师叔。他活了足足几百年,比一些同等境界的武人活得都要长,算得上是武人之中的老寿星。外界的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事实他一直隐居于泰山派内,不再过问红尘世事,安心度过死之前的每一天。每过一天,他都会距离死亡更近一步。
赵正在腹地的边缘停了下来,没有再往前走。林清风身上透着一种无可名状的压力,使得他不敢贸然靠近。他思考着合适的开场白,却发现这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情。
这种僵局维持了一段时间,好在林清风比赵正先一步打破了僵局,他一动不动地坐着,并未扭头去看赵正,轻启干巴巴的嘴唇说:“你不该来的,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该来这里。”声音苍老而又沙哑,就像是病人垂死前挣扎着说出来的。
“对不起。”赵正咽了下口水,歉然道。打搅一位老人的隐居生活,确实应该道歉。
“既然知道错了,就乖乖离开这里,就当压根没有来过,把见到的统统忘掉,更不要跟别人说起。”
赵正肩负重任,是万万不能走的,只得厚着脸皮岔开话题道:“老前辈,敢问尊姓大名,你为何会呆在这里面?”
“我姓甚名谁与你无关,你又何必多次一问呢?年轻人,世上的事情,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的。有的时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好。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又何必给自己多添麻烦呢?”林清风劝道,“你快走吧。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前辈,这周围的石壁之上,刻着许多泰山派的剑法,由此可见你应该跟本门颇有渊源。年老的人往往都比年轻人有本事,像你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一名武林高手。若是我猜对了的话,还请前辈你一定要帮泰山派一个忙,现在泰山派面临着一个关乎生死存亡的危机,非得有你这样的高手帮忙才能有化解之机,避免泰山血流成河,生灵涂炭。”赵正没有时间聊别的,干脆单刀直入,说起了来此的目的。
“生死各安天命,一切皆有定数。历朝历代尚有终结之rì,更何况是一个武林门派了,难不成泰山派还能永远存在下去吗?世间万物,一旦到了时候,都是要灭亡的。这就好比是刀耕火种,先得有星火燎原,然后才能催生出植物生长。也许今天泰山派该当此劫,还是不要强求的好。”林清风平静道,竟然丝毫没有为之动摇,就好像泰山派与他毫无干系似的。
“前辈,话可不能这么说。诚然,世间万物总有终结的一天,但在那一天来临之前,总得做一些努力才行。若是家里着火了,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房子被烧掉吗?遇到这种灾难,当然要极力进行挽救了。泰山派现在正是生死存亡之际,是生还是死,全看前辈你一年之间。对于泰山派来说,你就是那救火的水。既然你跟泰山派有着渊源,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赵正急道。
“你能找到这里,又言之凿凿地称我跟泰山派有渊源,看来你好像对我很是了解似的。”林清风说着缓缓转过头,用那仅存白翳的双眼盯着赵正,慢慢问道,“这是为何?”
“前辈多疑了,我是一名泰山派的小长老,平rì里喜欢在山林间乱逛,偶然间发现过这处山洞,还曾经在这里看到过你老人家的身影。当时我出于各种考虑,没有贸然打搅你。今天泰山派突逢大难,岌岌可危,所以我才会急中生智,想起了你。还望前辈高抬贵手,帮泰山派一把。”赵正又解释又恳求道,并对着林清风深施了一礼。
“你找错人了,我已经金盆洗手,隐居多年,再也不过问任何江湖上的事情了。江湖上纷纷扰扰,有着太多太多的麻烦,一旦插手起来,是没有尽头的。”
“前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世上又有几个能够隐退江湖的人?不管你用金盆洗了几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