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白家其他几位少爷发话,刘三可不敢不听,但出头的是白泽,那却又另当别论了。
白泽虽出身白府,但他并非家主嫡生,更何况他很小之时便被查出天生经脉闭塞,窍穴晦涩,不适合习武,更遑论修仙,在白家这种武道世家,像他这样的“废物”是注定得不到重视的。
“六少爷这话说得让咱们弟兄很为难啊!”刘三摊了摊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单凭六少爷一句话就放了他,难道让我等兄弟们去喝西北风吗?”
刘三这一开口,一旁的泼皮们纷纷呱噪起来,白泽正待再说,没想到老道士却突然开口道:“不可不可!老道我生平与人赌斗,向来是愿赌服输,明明欠他一千八百两银子,哪能因你一句话便这么算了?那岂不是让老道我成了无信之人?”
白泽一时间哑口无言,刘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面露喜色。
白泽毕竟是白家的六少爷,虽说在家里不受重视,但也不好轻易得罪了,不过现在这老道士自己开口,那就没有顾虑了!
一千八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白泽在家中向来不得势,这笔钱也不是想拿就能拿得出的,心下不由的有些犹豫。
那老道士说完那句话,便将眼睛一闭,气定神闲的继续喝酒,白泽注意到这么一会儿工夫,那老道士少说也喝了十几口酒,那酒葫芦不过巴掌大小,依照常理无论如何是装不下这么多酒液的。
一念及此,白泽愈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判断,狠了狠心,伸手从怀中将河边所拾到的那个白色丝囊拿了出来,倒出一粒白色夜明珠,托在手掌中递到刘三眼前。
“用此物抵账,应该绰绰有余了吧?”
那夜明珠足有龙眼大小,珠面光滑温润,珠身布满层层乳白色光晕,一看便知道是万金难求的稀世珍宝。
刘三可是识货之人,只看了一眼便忙不迭的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口中连连说道:“足够足够,六少爷处事公断,出手不凡,让人钦佩!”
“那就好,现在这位道长可以走了吧?”白泽将丝囊依旧放回怀中,心中着实有些心疼。
“当然当然,请便请便!”刘三得了天大好处,当然不敢在留人,那老道士听刘三这么说,拍拍屁股爬起来就走,连句谢谢也没对白泽说。
白泽有求于人,不敢抱怨,分开看热闹的众人,随后追去。
那老道士脚步也不快,一摇一晃的如同散步一般,白泽在身后拼尽全力,始终就差十数步的距离,怎么也追不上。
饶是白泽年轻力壮,这么追出几条街去,也把他累得够呛,眼看那道士依旧没有停步的意思,心中不由的焦躁,高呼:“道长请留步!小子有事相求!”
“道长。”
“道长,慢一些!”
怎奈那道士恍若未闻,依旧不紧不慢的在前面走着,白泽心中沮丧,但又不舍得放弃,只得勉力追去,两人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追,不知不觉便走出巨鹿城,来到一片荒野之上。
那道士似乎终于走累了,找了一块背靠大树的青石,便在树下盘坐休息,白泽好容易赶到身前,大口呼吸勉强调匀了气息,接着便扑的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小子白泽,心知道长乃隐士高人,恳请道长收我为徒,侍奉左右,修习仙道。”
白泽从小的愿望,便是修仙问道,以求长生,虽说后来查出经脉闭塞,窍穴晦涩,无法习武修仙,但这愿望却越发的强烈了。
那老道士也不多说,只是抬眼看向白泽,白泽只觉得他眼中似有奇光闪烁,自己被他这么一看,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洞穿了一般。
看了一会儿,那老道士缓缓摇头,却并未说什么,手指掐了个法诀,闭目沉吟,似乎在测算什么。
半响,那老道士方才睁开眼,奇道:“你这孩子与我有缘,心性,悟性也都算不错,纵然根骨差了些,日后未必不能有一番成就,只是……”
“恳请道长收留。”白泽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一味苦求。
“你且起来。”那老道士轻轻挥手,白泽便觉膝下有一股平和之力用来,轻飘飘的将自己托起。
“我是不会收徒弟的,不过你也不必灰心,刚才我为你算了一卦,三日内你便将有一番天大造化,但同时也有一重生死劫难。”
老道士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破旧的黄色符纸,递给白泽说道:“好歹你我也算有缘,刚才又欠了你的人情,也罢,便破例帮你一次吧!”
白泽接过符纸,只见上面乱七八糟用朱砂花了几个看不懂的图像,如同孩童的信手涂鸦之作一般。
那老道士又说:“此符名为桃夭,危急时刻将真气注入其中,可保你三次性命!”
见老道士说得郑重,白泽不由得不信,认真的将符纸叠好放入怀中,随即再拜道:“既然前辈不肯收留,晚辈不敢勉强,恳请前辈示下姓名,晚辈若能逃过此劫,当再向前辈致谢!”
老道士却不答话,只是悠悠吟道:“缘法天定,不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