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的更加厉害了。天空中几乎已经看不见了光亮。战场之上。徐晃的手下点燃了早已准备好了的火把。将半边阵地照的通红。
“你也不错。关云长。我记下了。來日我等再战。”将手中大斧一挥。只见跟随在其身边的棋使将令旗依着顺序摇摆几下。徐晃阵中顿时响起了呜呜的鸣金之声。
“大军回营。”一声爆喝至徐晃口中喊出。还不待关羽有何反应。手下的士卒顿时调转方向。中间除了一些甲胄碰撞之声外。再无其他嘈杂之声。整个队伍显得井然有序。
“我们也撤。”关羽身边的副将。乃是裴元绍。这个当年随同周仓一道追随张宁归降了诸葛瑾的汉子。如今在军中已经熬成了一个将军。虽然是一个杂牌将军。比之其之前追随张角却是好了许多。对于诸葛瑾。他心中由衷的感激着。更何况北方汉子从來都是崇尚武力。对于军中仅次于黄忠的关羽。他与周仓二人敬佩不已。关羽请领先锋之时。他便央着随了过來。
“诺。”裴元绍大声应诺下來。只是他并沒有第一时间转身去下军令。反而立在那里许久未动。面上犹豫着。好似有些话想说。却又不大敢说。
“恩。”裴元绍的异状。顿时引起了关羽的主意。若是一个文人谋士。也许他理也不会去理。换做手下的士卒将领。他却沒有过多的蔑视。丹凤眼微微张开。一股气势顿时凝起:“男儿大丈夫。自当豪爽干脆。何必做这些扭捏之态。”
重士卒。轻文人。这便是关羽。如同历史上的那个关羽一般。无论是性子还是那份傲气。都深入骨髓。不过还好。对于诸葛瑾之言他很能听进去。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心中自有一个疙瘩难以解开。两人这才有些疏远了起來。
“回将军。我手下的斥候探知。此处计有敌军五千余人。绍刚才看了一下。之前徐晃带出的。却只有两千余人。而且营寨中也沒有太多的人。会不会。”裴元绍其实也并不能肯定。是以话只说了一般。却沒有下定结论。只是带着犹疑猜测道。
“无妨。我有三千健儿。天下自可去得。不须担忧。吩咐大军迅速行军。此地有徐晃驻守。想要攻下肥城。主公还要多费一番心思了。”关羽口中。带着无所谓的语气。在他看來。别说只是少了些许人。即便是徐晃亲自带领五千士卒与其对阵。也只是有些麻烦而已。还不能让他感到担忧。抬起头看看天色。此时日头已经落下山了。夜色渐渐浓了起來。他领兵前來之时。并沒有准备火把之类的照明之物。远处稍远的地方。早已看得不大清楚。三千大军便踏着夜色。摸黑沿着原路向回行去。谁也沒有注意到。小山丘上徐晃的营寨中。几个斥候模样的人悄悄地自另一处寨门翻了出去。向着之前徐晃布置伏兵的地方奔了过去。
昏黑的道路上。关羽大军有些嘈杂的行进着。不少的士卒仍旧停顿在之前那短暂的交手当中。兴奋的与身边的胞泽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毕竟曾经走过一次了。虽然夜色很黑。他们仍旧走的飞快。若只是來看现在士卒的情绪。很明显。作为先锋的关羽已经做得很好了。等到这些士卒回营之后。刚才的战斗便会经他们的口。传遍营帐。对于士气來说。是一个不小的激励。
“将军。”关羽一马当先。行走在最前方。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双眼微眯。细看之下眼中竟是沒有焦距。任由坐下马匹带着前进。裴元绍落后关羽半个马身。微微有些仰视一般看着关羽。轻声出言叫了一声。
其实。他比起关羽來说。并不低矮多少。生长在北方。常年又奔波劳碌。他也是生得虎背熊腰。个头近乎九尺。只是由于关羽那超出常人的武艺。让得他不由的不去仰视。就连平日里说话。都显得小心翼翼。
“恩。怎么。”就在裴元绍以为关羽不会回答的时候。却见到关羽头颅微微转过。双眼中带着疑惑。看着他吐声问道。
“绍虽然不知缘由为何。将军这些日子状态却是不大好。如今大战将开。将军这样。实在是让绍担忧。”裴元绍眼神有些飘移。不敢与关羽对视。声音虽然低沉。语气中却带着十足的坚定。还有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关心。
关羽神色变幻一下。随即稳定下來。到了他这般成就。几乎很少再听到过这样的劝说。一时间竟心绪难平。过了良久才轻声一叹。半个身子转过來。看着裴元绍沉声问道:“元绍。当年起兵从贼。你可曾后悔过。”
“从贼。”裴元绍面色顿时变了。脑海中不由的想起了当年那些一道的兄弟。片刻之后才出声说道:“后悔。不。从來不曾。”
裴元绍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可知当年我们这些百姓是何样的生活。若是哪怕有一丝生存的希望。谁也不愿铤而走险。他们称呼我们为蚁贼。哈哈……谁可曾想过。我们也只是为了生存罢了。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这些我们都可以忍受。蝗灾、虫害。干旱、洪涝。这些天灾对于我们來说早已饱受。我们不曾怨天怨地。可是你可知道。就是在这样一种境况里。那些世家大族。那些官员大夫。那朝廷的一切一切。逼迫的我们连一丝生存的希望都沒有。不可生。为何我们就不能为自己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