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允并没有什么锦囊妙计,但老容头肯定有,孔县的局势从开始时的迷雾到现在的明朗,都走不出老容头的三寸不烂之舌,根据他的细心观察和对老容头话里话外的暗示的理解,孔县的矛盾由来已久,必定会寻找一个突破口将多年的积怨发泄而出。
而现在,机会正当时。
老容头说过,他要搬着马扎看大戏,那么孔县的大戏肯定会如期登场。
而且根据他读史的分析,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李永昌纵横孔县的时间也太久了,想必也是到了盛极必衰之时。
但凡事总要有一个突破口才能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突破口就在钱爱林身上。
“锦囊妙计不敢说,但肯定会有意外的惊喜。”关允话说一半,就闭嘴了,一是有些事情他在暗中做了就行,不必非要向领导汇报清楚,二是有些背后的事情,领导假装不知道最好。
看破不说破,是官场的规矩。再者,没有一个领导会喜欢太聪明的下属,他也不想在冷枫面前过于表现出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冷枫是何许人也,见关允不说破,他就不问了,就问到了别的方面:“听说……你还爱好书法和古诗?”
此话一出,关允顿时心中一跳,上次也是老容头刚说出陈恒峰,冷枫就让他看了内参上关于陈恒峰的专访。而书法和古诗的事情他还没有来得及具体去做,冷枫又无巧不巧地问到了,真是怪事,怎么好像冷枫和老容头之间心意相通一样?
难道仅仅是巧合,还是有别的原因?
关允不好再深入猜测下去了,点头说道:“上大学的时候就比较喜欢写字和读诗,毕竟学的是中文。”
“提高自身的文学修养是好事,就我所知,不少市委和省委领导,都有爱好书法和古诗的……”冷枫起身,难得地拍了拍关允的肩膀,“小关,你是一棵好苗子,希望你一路走得顺利,不要像我一样走了一段弯路。”
冷枫走过弯路?关允脑中的念头一闪,联想到了他冷枫背景中的秘密,就不敢多想了。涉及到了领导**,领导虽然提了,是对他的信任,但他可不敢多问,只是谦虚几句,就离开了冷枫的办公室,准备回秘书科。
才出西院,还没有来到东院,正走到内门时,迎面走来了李逸风。
和冷枫平常冷面冷言不同的是,李逸风一般时候总是一脸平静,有时还会有微微的笑意,给人的感觉是平易近人之中微有威严,应该说,李逸风比冷枫更有官威,任谁见了也会认为李逸风会比冷枫官运更亨通。
但为什么老容头总说冷枫会比李逸风官运更长久?官场之中,冷面冷言的人通常亲和力不足,不够团结别人。人在官场,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就能打出一片天地,而是需要一个团体整体协作,以冷枫的为人,能团结多少同盟,又能让多少亲信追随?
不知何故,关允不由想多了,对老容头关于冷枫的判断起了怀疑的想法。
“关允。”李逸风平常见到关允,都是等关允主动打过招呼之后,微一点头就算回应了关允,今天却罕见地主动冲关允打了个招呼,“你有时间没有?”
关允一愣,心想怕是李逸风有事找他,就说:“有时间。”
“好,你跟我来一下。”李逸风当前一步,负手而行,关允跟在他的身后,一路绕过花坛,穿过县委办公区的后门,来到了县委后院。
县委后院位于办公区的南边,是一片空地,原先种植了许多树木和花草,后来没人打理就渐渐荒废了,县里也没钱修整一下,就一直荒废至今。放眼望去,除了杂草就是杂草。正是秋初的季节,又因为前一段时间一场大雨的缘故,个别地方草深过膝,再有不知名的虫鸣和沙沙的风声,在荒凉之中,倒别有一番闹中取静的味道。
“怎么样,这里不错吧?我没事的时候会常来这里走走,有时候满眼的荒凉会让浮躁的心沉静下来。”李逸风双手叉腰,迎着阳光而立,他双眼因为太阳的光芒而闭了一半,此时的他,比坐在会堂之上首位的县委书记时的身份,真实了许多。
“我在县委的时间也不短了,还真没注意到这里。有时候也许真是容易忽略身边的风景……”关允也感慨地接了一句,此时的李逸风少了官味儿,多了文人气息,他也就不再一板一眼地应答,也拿出了他中文系高材生应有的水平,“李书记能忙里偷闲,有这样的雅兴,很让人敬佩。”
“关允,你京城大学哪一届的毕业生?”李逸风笑了笑,突然就问起了关允的年份问题。
“我是95届的毕业生。”
“京城大学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出来的学生都是各行业的精英,你在县委,屈才了。”李逸风忽然就感慨地叹息一声,“条条大路通罗马,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必非在一棵树上吊死。要我说,你要是去京城或下江,肯定可以大展宏图。”
怎么和温琳一个腔调?关允心里一惊,难道说夏德长又有什么动静了不成?不对呀,夏德长的任命还没有宣布,就算夏德长正式走马上任,他初到省城,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