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台上,登时昏了过去。小宝可不像令狐冲那般心慈手软,虽然留了左冷禅的一条老命,但也打得他四肢尽断,少说也要养伤两三个月,才得痊愈。只是左冷禅双目俱盲,又给他废了“寒冰真气”,十成武功已去了一半,还要妄想称霸武林,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两名嵩山派的弟子史登达和狄修纵身上台,扶起左冷禅,又是揉胸,又是搓背,口中连呼:“师父,醒醒!师父……”
小宝那一掌虽只用了三分力道,但左冷禅接连受伤,加之愤怒绝望,一时间也难以醒转。小宝走上前去,伸出食指,凌空点了几点,左冷禅胸口血脉贯通,啊的一声大叫,醒了过来。
只见他茫然瞪着两只眼睛,瞳仁已不可见,只剩下血红一片。小宝缓缓道:“左大掌门,你双目已废,四肢俱伤,到了此刻,还想来争五岳派的掌门之位吗?”
史登达和狄修低着头不敢去看小宝,但眼中尽皆好似喷出火来。左冷禅默然片刻,想到自己花了无数心血,筹谋五派合并,岂料到了最后霸业成空,功败垂成,不禁万念俱灰,心中一酸,热血上涌,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
史登达和狄修大叫:“师父!师父!”
丁勉等几大嵩山派高手纷纷跳上台来,拔剑出鞘,作势便要一拥而上。小宝回头横了他们一眼,喝道:“你们找死么?”他目光锋利如刀,杀气凌霄,随口一喝,丁勉几人感觉胸口好似给铁锤猛击,耳中似有巨雷轰响,说不出的难过,人人捂住胸口,哪里还能上前半步。
台上左冷禅和两个弟子,台下众人却并无丁勉几人那般感受,只觉小宝的声音十分洪亮而已,显然这货的内力已可运使得随心所欲。只见左冷禅摇了摇头,突然间哈哈大笑,笑声传了出去,山谷鸣响。他笑了一会儿,朗声道:“大丈夫言而有信!既说是比武夺帅,各凭本事争胜,左某输得心服口服。钟先生的武功远胜于我,嵩山派自当奉他为掌门,再无异言!”
他双目初盲之时,心中惊怒交集,不由得破口大骂。但此刻身受重伤,不一会儿便即心神宁定,恢复了武学大宗师的身份气派。群雄见他拿得起,放得下,确是一代豪雄,心中复又重生敬意。小宝道:“左掌门气派非凡,不愧是一代宗师,在下佩服。只不过在下比武夺帅,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令狐掌门。天下英雄在此,当可明鉴!”
群雄本来想要欢呼喝彩,听他这么一说,全都望向恒山派那边。令狐冲受伤不重,恒山派的“白云熊胆丸”和“天香断续膏”均是疗伤妙药,此时伤口上给众女弟子厚厚的涂了一层,已不怎么疼痛。他观战半晌,小宝前后只出了三剑,一剑招架,两剑盲目,他也没瞧出“独孤九剑”的痕迹,自然尚未认出小宝。此刻听小宝又再重申为他争夺五岳派的掌门,忍不住便要起身说明,不想受恩于人。任盈盈按住他肩头,低声道:“冲哥,你先别妄动,咱们看看再说。”此时左冷禅已被嵩山弟子抬了下去。
令狐冲急道:“这位钟兄武功深不可测,我师父怕是难以匹敌。若是……若是他们动起手来,我师父万一有个闪失,那怎么办?”他一心只是牵挂岳不群,不顾盈盈阻拦,大声道:“钟兄厚意,令狐冲感激不尽!但我并无争夺五岳派掌门之心,请钟兄不要再比下去了!”
小宝笑道:“令狐掌门此言差矣!在下此刻若是下台而去,各派定要再起争斗,那时不免有人又要受伤,甚至丢了性命。在下只需再和华山派的岳先生分出高下,这场比斗便可结束。上天有好生之德,想必令狐掌门和玄慈方丈均不愿再看到今日封神台上再有血光之灾。如此,岂不甚好?”
玄慈大师低颂佛号,微微点头,令狐冲却不知如何作答,急道:“可是……可是……”
一旁桃实仙尖着嗓子叫道:“钟兄,华山岳先生是令狐掌门昔日的恩师,咱们两派可不能伤了和气,待会儿打起来你可要手下留情啊!”这话显然又是任盈盈暗中授意,只不过从桃实仙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不大对味儿,颇有嘲笑讥讽之意。
小宝装腔作势道:“谨遵令狐掌门法旨,在下绝不会伤害岳先生便是!”
华山派中一人大喝道:“姓钟的,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师父就一定不是你的对手吗?”这人手里拿着个算盘,正是岳不群的五弟子高根明。
小宝淡淡道:“是不是对手,上台来打过不就知道了。”
群雄唯恐天下不乱,登时跟着起哄:“岳掌门上台比武!岳掌门上台比武!”
夕阳照射下,小宝负手而立,站在封神台边,居高临下望向岳不群,伸出右手,说道:“岳先生,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