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3年3月8日,一个春寒料峭的阴天。
在土耳其守军的目瞪口呆和威尼斯大使的嗤之以鼻之中,数万名服饰杂乱的乌合之众——东罗马帝国用它最后一点号召力纠集起来的“圣战军”——在阿德里安堡的城壁之下,举行了一场庄重的宗教游行。
——沿着阿德里安堡方圆数里的城墙,成千上万名狂热的基督徒,正在格里高利大牧首的带领之下,一边高声咏唱着赞美诗,一边赤脚穿行于布满砾石和杂草的荒野之间。号手们鼓着腮帮子一本正经地吹着铜号,神甫们也煞有介事地摇晃着铜铃和香炉,一副副基督教圣像和各式各样的圣物,例如不知真假的“真十字架”碎片,圣裹尸布和裹着银箔的圣人头骨,被长枪兵挑在枪尖,招摇示众……
基督徒们就这样远远地绕着阿德里安堡,队伍严整地走了整整一大圈。城墙上的土耳其人先是看得莫名其妙,随即便是开怀大笑,纷纷朝着基督徒的游行队伍撅起屁股,用各种污言秽语对他们肆意嘲弄。
而王秋等人也站在远处的土丘上,皱着眉头远眺阿德里安堡城下的这出闹剧。
“……我说皇帝先生,你手下的这些人究竟是在搞哪一出戏啊?难道是磕多了野生的毒草和毒蘑菇?”
王秋一脸古怪地指着远方好似发了羊癫疯的游行队伍,眨巴着眼睛对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问道。
“……这可不是在演戏,而是在根据《圣经》的教诲,表达对上帝的虔诚。”君士坦丁十一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淡淡地答道,“……根据《圣经》上的说法,当初犹太人离开埃及,企图在迦南之地建国的时候,为了攻破坚固的耶利哥城,就听从上帝的喻示。集体抬着圣物‘约柜’,赤脚绕行这座城市七圈,表示涤净尘世污秽,远离罪孽之道。而上帝也适时显灵,震垮了耶利哥的城墙。
三百多年前。十字军进攻耶路撒冷的时候。同样也在城下挑着各种圣物,像这样赤脚绕着耶路撒冷游行了一圈,随即果然士气大振,一口气打垮了埃及人。攻取了圣地耶路撒冷……”
“……所以,你如今也要在阿德里安堡搞上这么一出宗教游行,好给晚上降临的‘神迹’做铺垫?”
王秋搔了搔头发,表情有些纠结地接口道,“……宗教上面的事情。我这个无神论者是不太懂啦!但不知你有没有考虑过,万一城里的土耳其人被这场‘神迹’给吓得过了头,索性弃城逃走了该怎么办?”他回头看了看阿德里安堡巍然高耸的城墙,如是说道,“……那样的话,可就没法让他们死于辐射之下了。”
“……无所谓,如果土耳其人放弃阿德里安堡逃亡,那么就意味着他们彻底放弃了对东欧地区的统治,帝国在欧洲这一边受到的军事威胁也就从此消失。接下来只要专心对付亚洲战场就行了。”
穿越者皇帝耸了耸肩膀,“……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些穆斯林更有可能会躲进清真寺里念经驱邪,直到一个个都承受了过量辐射,相继倒毙为止——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算想逃跑也嫌太迟了……”
此时,数万希腊基督徒的游行队伍,已经走完了绕城一圈的行程,随即意犹未尽地转移到阿德里安堡城外的一块空地上。挤挤挨挨地聚集起来,准备聆听东正教神父们的布道。
君士坦丁十一世随意地看了几眼。然后便眼珠子一转,突然扭过头来压低了嗓门,小声地对王秋嘀咕道,“……对了,王秋同志,看在同胞的份上,请你务必给我说一句实话——俄国毛子们介绍的那个什么狼人血统,真的既能让我强身健体、益寿延年,又能完全抵御辐射的伤害,而且副作用也不算很强烈吗?”
“……是的,此外还有增强性功能的作用……”王秋点了点头,“……而代价么,除了会像狼一样按季节发情之外,基本上就跟那些狼人和吸血鬼题材的电影里描绘的一样,在月圆之夜一般不能照到月光,否则就会变成毛茸茸的狼人……一旦遇到这种情况,俄国政委们也只能用科学唯物主义的精神来勉强硬撑。”
“……这个倒是关系不大,总比死于辐射要强……”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摸着下巴,如此嘀咕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请你给我带几册《**宣言》、《资本论》之类的马列主义专著过来吧!”
——————————————————————————
“一切苦难皆是浮云,愿万能的主斩破黑暗、指向光明;今日之苦。当为救赎,路泞难行,心念坦途……”
看不到星星和月亮的阴郁夜空下,星罗棋布的篝火映红了大地,成千上万的希腊基督徒,跪倒在土耳其人盘踞的阿德里安堡城外,手中拿着圣像、十字架或玫瑰念珠,念念有词。而穿着黑袍子的东正教神父则手持香炉和铃铛,在人群中走来走去,为众人鼓劲打气。
虽然整个场面看上去十分狂热,但实事求是地说,跟当初那些随时愿意为主捐躯的西欧十字军相比,如今聚集在阿德里安堡城下的希腊人,在信仰的虔诚程度上恐怕要差了不止一筹。而他们面前的阿德里安堡也不是圣地耶路撒冷,缺乏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