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空闲的营帐,每隔一段时间必须派些人来转一转,每日必须在营帐前生火做饭,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必须把火升起来。”东方朔对着身旁的几个都尉吩咐道。
这些看起来忙碌的营帐,其实有近七成都是空的,东方朔也不知道这出空城计能演多久,他只能尽力的去演的真实一些,希望能让都松若赞晚一些发现端倪。
当陇坻关东方朔顶着巨大的压力让羌人止步于此的时候,长安城中早已一片风声鹤唳了。汉武帝带走了长安城中几乎七成的军队,加上满朝文武几乎倾巢而出,那些勋贵重臣也带走了大量的私兵,最后能够守卫长安城的军队竟然已经不足万人了。
霍光的一纸指令送到长安的时候,杜延年已经开始了招募青壮,然而这种自愿的招募行动并不成功。如果羌人已经兵临长安城下,或许不用杜延年去招募,许多青壮都会自觉的站上城头与异族作战,但是现在羌人还止步陇坻关,招募的进展就有些不尽人意了。
与整个长安城的风声鹤唳百姓门窗紧闭不同,共济医馆中自从霍棠返回长安后就特别的忙碌,这里的医者这十多日来几乎都没有怎么休息过了,而一辆辆囚车压着一个个囚徒不断的被送进了共济医馆。
在那处原本研制毒药的院落中,这些囚徒被强制喝下一种绿色的粘稠液体,而后将这些囚徒分别编号的关入一个个密闭的囚室之中。而后一两天之内,这些囚徒渐渐的就会出现一些虚寒频多、忽冷忽热、而后头晕目眩,四肢疼痛的症状。当这些症状出现后,囚犯们又会被强制灌入一些汤药。不过到目前为止这些汤药似乎都没有效果,不过四五日后这些囚徒就会出现严重的腹泻和吐血的症状,而后便会很快脱水而亡。
“回棠小姐,第七批死囚已经全部死了”张韩有些畏惧的躬着身子在霍棠面前汇报着。
这些用作试验的死囚都是从长安的死牢中提出来的,原本这些人没有汉武帝的旨意谁也弄不出来,但是霍棠假借霍光持黄钺的名义,硬是将长安死牢中的死囚提了出来。每批十人,今日运送到共济医馆的已经是第八批了。
“告诉廷尉府,如果死囚不够了,就将那些重刑犯改为死刑!拿侯爷的印信去,就说这是侯爷的吩咐。”霍棠阴沉着脸说道,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印递给了身旁的吕术。
自从霍棠返回长安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她脸上再看不到一丝笑容,那阴沉的双目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原本温婉恬静的性子也变得喜怒无常。即便是她身边的人都变得对她畏惧起来。
“死了这么多人,难道你们还一点进展都没有吗?”霍棠的语气十分不善,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责问口气又继续问向了张韩。
“这这种瘟疫是从未出现过的,当日陈年和苟光也是巧合之下弄出来的,可是其中药理即便他们二人也是一无所知我们只能一种一种的尝试”张韩将头埋得很低,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他是完全不敢去看霍棠那双眼睛。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十天我最多再给你们十天时间。十天之后如果还没有结果,你们所有人都做好死的觉悟吧!”霍棠的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中发出,整个房间之中的医者连同吕术都不寒而栗。
房中诸人尽皆退去,只余下霍棠一人。这时候她缓缓走向窗边,抬头看向西面的天空,那里一片阴沉,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暴雨降临。
霍棠眼神中的凶光渐渐退去,转而变得温柔如水,望着那阴沉低矮的天空,独自倚窗低声说道:“你一定能够回来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