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擦肩而过,近在咫尺都可能素昧平生,更何况还是发生在两个不同星球的相遇。如果嫦娥的出现这件事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而是从别人嘴里听到,李夸父即使嘴上不表示什么怀疑,心里也一定暗想又是一个幻想类电影小说看多了的无聊人士。只有真正的接触到这种事,也许才会明白,人生还真的是个戏剧性的玩意,一切是那么的缘分。无论是住大别墅的张三,还是蹲桥洞的李四,亦或是睡普通小区的王二麻子,一个月之前李夸父和这些人相比,除了头顶着复旦高材生的帽子,毫无优势可言,但偏偏在自己人生最失落的时候,嫦娥这个本应天上有的女神无比霸道的出现在了他的出租屋中,也在悄然的改变着李夸父的生活,李夸父从来都是个脚踏实地的实干家,但这一次,除了缘分,他还真的不知道拿什么来解释和嫦娥的相遇。
缘分就像是一本书,随意翻会错过,认真读又会让人流泪。李夸父这个纯爷们自然不会伤春悲秋的去潸然泪下,但回想这段和嫦娥同居的日子,确实是有过欢笑,但更多的却是苦.逼,李夸父貌似一直扮演着一个陌生的熟人的角色,嫦娥始终是一副不悲不喜的冷傲模样,对于自己身上的秘密一直守口如瓶,即使偶尔能给李夸父带来一丝温暖也是点到即止。今晚还颇为无情的对李夸父出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考虑过李夸父在她的威压之下单膝跪地时,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上的疼痛。难道李夸父在嫦娥女神的眼里真的就只是一个男仆的角色?
‘若说无缘,三千大千世界,十万菩提众生,怎么单单与你想见?若说有缘,这灯花百结之后,只有灰烬,没有复燃,三尺深雪,一夜月光,至此无语。’李夸父重复了刑天刚说的这句极具禅机的话,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微红的双眼死死的注视着嫦娥。
“你就真的这么想知道?”嫦娥终于开口,那浑然天成的冷傲自然是挥之不去,但早就没了刚才那瘆人的冷冽。
“如果我捡到了一只流浪猫,我不会追究它到底是被哪个富婆遗弃的,还是它自己不小心跑丢了的。但倘若我捡到的是一个婴儿,那么我一定会查出她的来历,即使无法找到她的父母,我也要尽可能的去了解她,因为我可能要带着她一辈子,既然拥有了我就要去负责。也许这个比喻不算贴切,但是既然你已经闯进了我的生活,而且还要一直这样留在我身边,你又不是阿猫阿狗,我觉得我必须对你有所了解。虽然你是高高在上的女神,但同时也是女人,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或许很卑微,但我始终知道自己是一个和东北老山里黑瞎子、大山炮斗过的爷们,大道理我懂得不多,但我知道爷们就要让自己身边的女人不受半点伤害,你别瞎想,我对你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但你是离我最近的女人也是事实,所以我想尽全力的去了解你,即使你不需要,我也想要去保护你。如果你觉得还是要对我守口如瓶,那么我想说,我会一直追问下去。如果你觉得烦了,你可以杀了我,我想以你的身手要杀我易如反掌吧。当然,如果你又不杀我,又不告诉我,那么请你离开我,我不想我的身边有一个充满变数,让我感觉到无比陌生的女人。”恢复了行动能力的李夸父点上一根烟,对嫦娥说道,声音不再那般低沉沙哑,但听上去更加的沧桑,有一种只有真正经历过风雨的成熟男人的底蕴。
嫦娥睁着那对漂亮的清水眸子看着李夸父,若有所思。
“回家说。”几秒钟之后,嫦娥轻声对李夸父说道。
李夸父如释重负,暗想自己这一番话说的还真他娘的有感染力,以前活了二十年咋就没发现自己还有这口才,看来的确是经历过感受过,才能说出这番话来。毕竟这又不是拍偶像剧,如果不是真情流露,哪怕自己说的再天花乱坠,恐怕嫦娥也无动于衷。
“你等我一下,我们马上就回家。”李夸父对嫦娥露出他那独有的阳光笑容,然后小跑着走向了刑天。
“刚才那句话谁教你的,正点,够味。”李夸父拍了拍刑天的肩膀,因为怕嫦娥听到所以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刑天憨傻的摸了摸脑袋,露出一副颇为尴尬的羞涩,道:“我忘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说出了那句话,现在我都记不得刚才说的是什么了。”
刑天的双眸无比清澈,不带一丝杂质,李夸父知道刑天是不会和他撒谎的,也就没有追问,世上的确有很多东西是难以解释的,你越想去找到答案,越是枉费心机。
“回去吧,明晚我去找你。”李夸父对刑天说道,刑天虽然看上去比所有人都凶悍,但他不抽烟,李夸父自然也没怂恿过刑天去接触这个上面印有‘吸烟有害健康’的东西,因为思维简单的刑天根本就不需要烟来让自己看上去深沉复杂,所以李夸父没有给他递烟,只是拍了拍刑天的肩膀道了个别,然后再次转身走向嫦娥。
李夸父从不远处拖出他那辆自行车,很优雅的拍了拍坐垫,嫦娥于是就很配合的走了过去,一男一女一车乘着晚风驶离了这个待拆迁的破居民楼。
当李夸父和嫦娥以及刑天都离开这里时,陈狼狈三人才悄悄的将趴在地下室铁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