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六点五十,方子达抵达京城,不过车队并没有进城,而是顺着小路来到了城外的一个小镇,住在了镇中的一幢宅子里。
这个地方当初软禁过陈其美、蒋志清等人,之后一直就是特工处的安全屋,这里离京城近,而且位置偏僻又不容易被人注意,等到了后由周元良安排众人住下,方子达简单梳洗用过了晚餐没多久,他等人也来了。
在独立的后院里,方子达和来人闭门谈了许久,等送走来人后天色已经很晚了,但方子达并没什么倦意,抽着雪茄又向周元良交代了些事,直到半夜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杆方子达这才让大家出发,车队经小路绕到大道,随后直接入城。等到了京中,方子达先回了官邸,见过妻儿后换了身衣服,这才去了总理府。
“这不是鄣明老弟么,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路上平安否?”刚进总理府,迎面就遇上国防部长段芝贵,瞧见方子达对方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伸手相握显得很是热情。
“刚刚到,这不就赶过来述职了么,有劳香岩兄挂念,除下船时有些小麻烦外,一切还算顺利。”方子达微笑着回答道。
“嗯,此事昨日老夫也听说了,这些记者真是惟恐天下不乱!天*津那边的人干什么吃的?怎么就能让他们私自闯进码头呢?如今孙文案正闹的沸沸扬扬,多事之时。幸好鄣明老弟没出什么事,要是和在美国一样也混进个刺客什么的怎么办?”
“呵呵。没这么严重,码头的警卫们还是很称职的。再者,我们现在可是宪政政府,舆论自由嘛,记者们这样做虽然有些不妥,可毕竟还是符合法律的。何况我也没什么事嘛,香岩兄就不用太过责怪下面人了。”
方子达轻松地耸耸肩膀,摆出副无所谓的姿态。段芝贵瞧着他样子哈哈大笑,连连点头。
“鄣明老弟,孙文被刺这事要说是老弟背后下的手,老夫是绝对不信的!以鄣明老弟的本事,何必用这种拙劣手段?就算要杀孙文这办法也多了去,把自己陷入困境,谁都不会这样干。依老夫看。这个事显而易见就是有人故意而为,目的就是想陷老弟以不义啊!”
“多谢香岩兄,可惜这世上明白人不多啊!”
顺着段芝贵的口气打了几声哈哈,双方表面上至少瞧起来很是融洽。段芝贵也知趣,知道方子达过来是找宋教仁,并没有拉着方子达长聊。不过。在离去时,段芝贵轻声说了一句:“其实,这孙文这家伙早该死了,只不过他名气太大,谁下手谁就沾上一手泥。这次死的还真是好啊!没了这家伙捣乱估计许多人都能睡个安稳觉了。鄣明老弟,你说是也不是?”
不等方子达回答。段芝贵哈哈一笑冲方子达拱了拱手,带着副官大步就出了门。
“这个老狐狸……。”方子达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一笑,摇摇头,朝着相反方向走了。
宋教仁早就在办公室等着方子达了,等方子达到来后,他并没有先谈孙文案,而是询问起这次出使美国的情况。
对此,方子达把已经准备好的文件递了过去,在宋教仁仔细阅历的时候在一旁解说着。
“计划不错,虽然我对经济不是很懂,不过从这份报告上来看如果成功对国家是很有好处的。”二个小时后,方子达总算说完了他的方案和出使结果,宋教仁摘下眼镜很是欣慰地说道:“这方面你是强项,还是和你出去时我们谈的那样,一切计划由你来安排,并交由总理府备案就是。”
“没问题!”方子达点头称是,不过他提了个意见,就是绝对的保密。总理府备案是必须的,但保密工作也得加强,他这个计划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要不然会引起整个世界的大地震。
宋教仁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重要,稍一沉咛就道:“让特工处派几个人过来,总理府会成立一个新的机要室,具体工作就由特工处负责。”
“这个办法好,我没意思。”
“行了,就这么着吧。”宋教仁把文件放到一边,神色凝重道:“鄣明,孙逸仙被刺我相信不会是你干的,不过在电报里你虽然没有点名,但我看得出来,你的意思是倾向于日本人贼喊抓贼是不是?”
“不是倾向,是肯定!”方子达微微一笑,很有把握道:“不瞒你说,我其实昨晚就到京了,只不过有些事要处理所以没通知任何人。根据最新的情报来源,孙文被刺就是日本陆军部和黑龙会搞的花招。”
“真是这样?”宋教仁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急问:“可有实际证据?”
“机密情报,哪里来的证据?”方子达苦笑着摇摇头:“日本人故意设了个局,岂能让我们抓到把柄?再说了,提供情报的人也不会傻到把证据交给我们,如果这样的话恐怕他自己都保不住。但是,这个情报我可以保证是千真万确的,不仅如此,在旧金山的刺客明面上是革命党的人,实际也是日本人派出来的。”
一抹失望在宋教仁脸上闪过,点起支烟猛抽一口,他道:“就算知道又如何呢?没有任何证据,这事就难办了。鄣明你还不知道吧,这几天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