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孔宪屏这个“但是”,孔夫人娘仨的心都猛然提了起来。讀蕶蕶尐說網特别是孔夫人,心道孔宪屏这小子可真狡猾啊。不到大势已定之后,他也不处置自己两个儿子的事情。到现在事情已经定了,再无反驳,他这才开始了反攻倒算?
而孔宪屏没他们想得那么不堪,他只是不想让两个兄弟以后继续添乱。孔宪屏说道:“但是,两个哥哥都是干净人。以前干爹他老人家在的时候,你们俩该吃的吃,该玩儿的玩儿,那日子多舒坦?现在非要参与到集团事务之中,恐怕以后的各种麻烦就多了,轻松自在的好日子也就没了。”
“咱们这个集团的性质,两位哥哥也都知道。不单是麻烦多,而且肯定有些风险。你们两个接触这方面的事情本来就少,我看以后还是继续当你们的‘干净人’,别和地下世界的事务纠缠太深。”
地下世界里说“干净人”也不是贬义,只不过是说他们身上没有犯罪记录,也没在集团组织内部涉入太深。那么哪怕将来出了大事,至少也不会牵累他们。
孔宪屏继续说道:“干爹不让你们参与这些,我想有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是怕你们卷进来。而且,以后干妈也需要你们照顾养老,是不是?所以,我觉得你们两个还是跟以前一样,喝最好的酒、开最好的车、找最好的女人,这样不是最好?不过有一点,你们要把干妈伺候好了,别让她老人家心烦,否则我虽然是当弟弟的,但是暂时坐在这掌柜的位子上,少不得也要用家法。”
把孔夫人捧得高高的,孔宪屏有个当儿子的样儿。而且这话说出去,虽然是把两个草包哥哥彻底排除在核心权力圈子之外,但至少和和气气的,而且对孔夫人也有个孝顺的表示。由此,孔夫人虽然感慨大势已去,但至少知道自己娘仨衣食无忧,也不用担惊受怕。
“至于你们的吃喝用度,我也不会限制,还跟以前一样。用钱的时候就跟干妈说,干妈一个电话,我就让人安排处理,这一点没关系。”
这也是一点小手腕。假如两个草包想花钱,行,我孔宪屏不限制你们。但是,你们别跟我要,想要就找孔夫人,让孔夫人跟我张嘴。两个草包是个挥霍无度的,但孔夫人多少是个顾忌颜面的,而且孔夫人也知道节制,哪怕她再想搂钱,但也知道有个“度”,不能太过于胡天海地的向孔宪屏张嘴。
如今,孔宪屏就像是一个成功夺了皇位的皇子。他没有大开杀戒,只是把“太后”孔夫人好好的供养了起来,有吃有喝、生活优渥,但就是别参与政事;两个草包哥哥则更像是两个没有权力的八贤王,优哉游哉不问正事,舞照跳、马照跑,只要不捣乱,那就还有兄弟情分。
这比杀伐手段高明多了。试想孔宪屏哪怕暗中弄死两个草包,对大局有影响吗?有意思吗?到最后不但落一个不孝的骂名,同时还落下一个弑兄的恶名。再说,孔兆凌还在,老爷子哪怕再恨这两个混蛋儿子,但那也是他亲生的骨肉。
孔夫人已经看透了形势,竟然笑了,“宪屏这话说得好。你干爹不在,又没有指定谁做主的时候,我也是挺着脖子硬撑了这几天。这才撑了几天,干妈就累得半死半活。这是你们老爷们儿该做的事,干妈巴不得以后落个清静。你两个哥哥也不是管理集团的料,更不是参与地下世界事务的料,以后安安分分有个出路也是好的。”
孔夫人这么说了,两个儿子即便再草包,此时也不会纠缠,只能认了。而孔宪屏则笑道:“干妈看得明白,世事就是这样。到了您这个岁数,一家子人和和气气安享晚年才是最好的。瞧我这破嘴,干妈您年轻着呢,说晚年真不该。我看,您至少还得安享一甲子的太平日子,哈哈!”
一甲子,这是民间老话儿,意思是六十年。
孔夫人也笑了,竟然主动离开了座位,说:“那好,既然你来主持这些事了,我也就不搀和了。刚才就说了,这是你们老爷们儿的事儿,我好歹去落个清闲自在。”
孔夫人又对两个草包投过去个眼色,两个草包于是即便不舍,但也站了起来,跟着老妈离开了会议室。
离开这会议室,只是三五步的事情。可今天一旦走出了这三五步,以后就再也没有走回来问事的资格喽!
至此,孔宪屏算是彻底料理清楚了家事,也再无兄弟们争位子——连孔兆凌两个亲生儿子都不争了,那么其余几个干儿子更不会争,也没资格争。
一切都做得轻描淡写、波澜不惊,但却让几个元老真真切切认识到了这个少当家的手段。他们原本想着让草包坐在那个位置上,而后他们在后面垂帘听政。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死了这条心。孔宪屏不是任人宰割和揉捏的软蛋,这小子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有了地下大枭的风范。
甚至,几个元老忽然觉得,现在的孔宪屏可真像是二三十年前的大哥孔兆凌。那时候的孔兆凌,不也是这个样子?不算很毒辣,但是老辣;不算很凶残,但是凶猛。做事喜欢绵里藏针,看上去不温不火的,但却直达目标一步到位。
如今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孔宪屏和五个元老,也就是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