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阴阳怪气听得横躺在床上的沈临风抚着额直叹气,终于,这房间里最后的一点暧昧的氛围也消弥得无影无踪。舒虺璩丣
我觉得时机到了吧——这场谈话注定只是场发泄,主题必然要不了了之了,然而沈临风被我放倒在床上以后却没有半分要挪腾身子的意思,铁了心要与我好好聊聊的架势。
他抚额的手缓慢地下滑,直到刚好挡住了眼睛和鼻子,沉默好一会儿,才作了某种决定似的低沉而谨慎地开口,完美的薄唇张合有度,
“这么久不联系你,我以为你知道原因,我以为你不愿意我打扰你。简慈,你根本想不到我克制得有多辛苦。”
这句话,是从我见到他到此刻他所有的言语中,语气最为正经的一句话嫜。
他的声音里露着疲意,却是心平气和要与我推心置腹的诚恳;他连名带姓的叫我,说明他这句话属于重话轻说,附有绝对的严肃与认真。
尽管这样的回答并没有完全超出我的预估范围,但是他如此直白的表达仍是让我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怦然了一下。
我顿觉又涩又无语,仗着他暂时遮了眼睛辩不到我的表情,忍不住负气地低声嘟囔拳:
“你对‘你的以为’也太过自信了……”
哪知这厮眼盲耳聪,我的嘟囔混沌得几乎不成形,还是叫他听去了。
沈临风立时挪开手掌露出一只眼睛斜着我,像是带了点笑意,
“你的意思是……你也一直盼望着我联系你?”
这答案,其实我和他都心照不宣。即便在十几分钟前沈临风还不能确定是与否,那么在此刻他也该毫无悬念了。
而我此刻只能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唇角,那表情想来有些无奈的悲凉,也不知到底是在讽刺谁。
沈临风换了个姿势,支起肘,一只修长的掌托住脸,望着我的眉眼都带了柔和的弧度,一针见血道:
“我想你。”
“嗯。”物极定返,我平静得一踏糊涂,“我知道了。”
“你呢?想不想我?”
他不破沙锅不死心。
我便给了他个痛快,
“有什么分别吗?”
他倒答得不吞吐,
“有。知道我在你心里还有位置,那就有分别。小慈……”
他叹了叹,空着的一只手朝我伸过来。
“有话就说,讲完赶紧走!别动手动脚的!”
我躲开他的手,警惕地往床边挪了挪屁股,却继续稳稳坐着。
我不能让他反客为主——他躺着我绝对不能站着,否则气势上首先就输了。
沈临风苦笑,语气仿佛有些淡淡的委屈,
“让你来观礼,我也很矛盾。一方面我想你想得发疯,除了这个机会,我找不到其他机会能堂而皇之地见你一面;可是,我又明知道你来了会生我的气。”
他缓缓道来,声音在这万籁俱寂的凌晨听来有些不真实,却又让我熟悉与依恋得心潮澎湃。我只能搭下眼皮凉凉地干笑一声以示附和,不想再泄露过多的情绪。
兴许是太晚,人乏了的缘故,沈临风的眼睛眨得比平时慢了许多。他一边说话,一边像是要把我看透似地目光不移,
“于是我打电话给大哥,请他来观礼。对于你是否出席,我承认,我刻意表达得有些欲言又止……可是大哥他,大概离不开你了……”说到这里,他眸光微黯,“我仅提了你的名字,他就说要带你一起过来。我听了以后,终于切身体会到‘喜忧参半’是怎么回事了……”
我咽了咽了口水,不抬眼睛,左手食指沿着床缘来回游走,暴雨前的阴沉,
“那顾书凝寄给我的礼服也是你的意思?”
沈临风没有立刻回答我。
我因为低着眼睛,此刻观察不到他的表情。我觉得有些失算——这个时候,我明明该盯着他的脸看。
他的良久不语令我信心渐失,随之而来的,竟是隐隐的肝痛。在此前,我即便是生着气,潜意识里也早就主观地认定这事与他无关,可是如今他这等默然,是代表默认了?
就在我要失去耐心再次狂躁之前,他幽幽地开口,
“不是我的意思。”
我的肝立马不痛了,可是耐心已濒临临界点,听他一说立刻捏着拳头身子向前倾,声音从喉管里挤出来,
“那你未婚妻寄条紫色礼服给我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没钱买还是认为你大哥不舍得花钱给我买?再或者,是认为我喜欢那个款式——那破礼服又是找那个lisa订做的吧?把肩膀上俩带子剪了就跟圣诞节的克隆礼服一模一样了!她让我穿这衣服参加你们的订婚仪式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沈临风意味深长地抿了唇,先于语言之前的是他之前未得逞的那只手,终于还是探向了我搁在床缘的手指。我正恶向胆边生,无暇顾它,被他钻了个空子,飞快地捉住我的手包进他的大掌里。
我一怔,往外使劲一挣,居然未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