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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进了水,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讷讷直言:
“你是沈临风还是沈卿来?”
他一愣,继而微笑,扬起的弧度却有些刻意,叫我看得心虚。
“救我起来的是你?不是那几个洋鬼子之一?”
他垂垂眼帘,又走近了些,弯下身子,零瑕疵的脸对准我的视线。
我这才看清他向来清沏的眼白此刻布满粉色的细丝。
这是他是脸啊,我心里恍惑……可是,怎么可能?他难道不是远在千里之外?
“你一夜没睡吧,这眼角,有分泌物来着……”
情比理快,我已然抬起右手往那张脸探去。
我想摸摸他。
他是真的就好。
“要摸谁呢?”
手忽然被他捉住。他紧了牙根,问得有些阴沉。
我听见自己的心笑了,也分明松了一口气。虽然前一刻还觉得不可能,但是这一刻没有人比我更确定这个人就是他。
好景不长,下一刻我就苦了脸。手,被他捏得生疼。
他倒还有脸问:
“怎么不说话?”
我愁眉苦脸地撮着牙花子,
“你……你捏得太紧了!”
他居然再施重二分力道,
“那也不影响说话。我捏的又不是你的嘴!”
再多疼一分我的五官就要错位了,我豁出去抖狠,
“你再不放开我就动左手了!”
我左手正扎着针。
果然,右手骤然轻松。
“嘶”地一声,我连连甩手,爪子差点没飞到他脸上去。
然而骂与叹都还没出口,嘴立刻叫他堵上了。
光天化日之下,病房门户大开,他趴在我上方,一手卡着我的腕,一手捉住我的肘,与我唇齿相交,用嘴巴发泄着他心底里的情绪。
是疼惜,是愤然,是不甘,是眷恋……舌尖相卷处,津液交融,滋滋作响。
他口里的味道,一贯的好,只是我,此时浑身医院气,口里有没有起床气已经不敢去深想……这男人,总有让我自惭形秽的本事。
……
估计是我一脸的茄紫,这才阻止了他的继续放浪。
“好、好。”沈临风猛然离开我的嘴,控制着我右手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冷冷一笑,“好极了。我捏你的右手,你就用你的左手,我吻你,你就憋着不出气!简慈,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招威胁我?!”
这哪里是什么招?
我说要动左手不过是狗急跳墙之举,我不会真的拔了针管;而在情绪激动时接吻不会呼吸,这是我多年来秉承的一个耐人寻味的习惯……
至于说威胁?我那顶多也就算自保。
我可能真的是脑子进了水,否则不会不明白他为什么此刻看来这么生气。眼见着他的视线由我的眼睛滑到了我的嘴巴上,下一刻,他的嘴果然与时俱进地再次袭上来。
这次的吻不如第一记深刻,安抚与怜惜的成份多很多。我给他啄了几口,忍不住抬起手,这次终于碰到了他的脸。贴着他的唇,问得晕晕乎乎,
“难道还是在梦里,所以你这么喜怒无常?”
他恨铁不成钢地咬了我一口,“最无常的要算你!”又舔舔我吃痛的唇,叹道:“躺在那儿再多当几分钟干鱼就好了,为什么非逼她把你踢下水?差点被你吓出心梗来了……你手给绑住了,那不是自己找死?”
原来他在恼我“自残”。
“我、我估算错了,我原本要晚一点再落水的。我掉进水里,Lisa手上就没人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