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雪小脸一片迷茫,眩晕中,仰头看着他。
乔禹峥眉头一拧,眼里铺天盖地的寒气夹杂着丝丝怒气,俯首而下,靠近了她的脸。
阡雪感觉自己的心跳在这秒停止了,整个人吓得一呆,本能地往后一缩。
可是后颈已经被另一只大掌扣紧,她根本退不开,与他近到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
她不敢闭眼,神智不清的她,来不及撑不出平时对他的防备神情。
对他的害怕,全都表现在了没了血色的小脸上,她拼命扭动,想挣扎开他的控制。
乔禹峥冷着脸,垂眸道:“以后不准在我面前,露出这幅样子。”
什么样子?她有些莫名其妙,却迫于他恐怖的气场,虽然不懂,也只能怔怔地点头,不想吃了眼前亏。
兴许是他害她太紧张了,阡雪比刚刚还要难受,眉头痛苦地紧蹙在一起,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乔禹峥的衣袖,道:“乔禹峥……你弄得我好想吐……”
她的声音细细软软的,此时带着清醒时绝对没有的委屈和可怜。
乔禹峥脸色一黑,问道:“你自己喝那么多酒,是我弄得你想吐的吗?!”
她难受着眸中都有了泪,半湿的睫毛微微地颤抖着,脸上泛着自然的酡红,望着他道:“我是说,你抱得太紧,勒得我喘不过气,好想吐。”
乔禹峥的脸色又黑了一层,一松手就嫌恶地放开了她。他是被她给气的,以为他想抱她么?!
阡雪冲向路边,却根本就吐不出来,只是干呕,眼泪倒是弄得流了一脸,纤瘦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
看到她气喘吁吁、无比可怜的样子,乔禹峥冷冽的眼神微微缓和一点。
他站在她身后,淡漠低沉的嗓音缓缓道:“上车。”
然后,他抬脚就走人了,完全没有施于同情心,扶一把她的意思。
阡雪满头的大汗,难受得紧,也说不出话来,有气无力地跟上去,坐进了乔禹峥的车里,就闭上了眼睛。
酒精强烈的后劲上来,阡雪只觉得浑身被点了一把火,烧得难受,无意识地扭动着。
“系好安全带。”乔禹峥脸色沉了沉,耐心快要耗尽了。
可是阡雪却不动,他的嗓音微微严厉了,重复道:“沈阡雪,我叫你系好安全带!”
她难受得很,头又晕,茫然地转头看着他,一幅不知道他在和她说什么的样子,无辜又可怜。
深呼吸!
这辈子,乔禹峥都没有对任何人付出过这样的耐心,真的后悔刚刚明明已经开车离开了,却又迫于乔柏文的嘱咐,回头来管这个野丫头了。
阡雪半睁着眼睛,转头迷糊地看了他一眼,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昏昏欲睡的样子。
无计可施的乔禹峥,只能一咬牙倾身过去,帮她系安全带。
他心里想着,就权当还她那天晚上照顾生病的他那份人情了。以后,她和他就两清了。
谁知,他转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阡雪软软的身体突然向前一倒,正正好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的头,舒服地埋在他的颈窝里,身体竟正面与他的身体贴在了一起。
顿时,乔禹峥浑身紧绷,整个人都僵硬了。
可是阡雪似乎寻到了舒服的依靠地方,还在他的颈握窝里面蹭了蹭,依靠得他更紧了。
她这样依靠着他的样子,褪去了平时与他针锋相对时的‘刺’,毫无防备,就好像是全心身信任着他,把自己交给她的样子。
她到底还是年轻,一点酒精就足以让她在他的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此时,小脸红扑扑的她,看起来才是二十岁的女孩的俏丽样子。
‘信任’这两个字,在乔禹峥的生活中是从来没有存在的。可是此刻,他却莫名其妙地在这个丫头的身上,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他不明白,自己这一刻,为何没有恼怒地推开她。
乔禹峥确定自己不是那么容易心软的人,长年累月在没有硝烟、尔虞我诈的商场里摸爬滚打,他早已给自己的心武装上了一层坚硬无比的壳。
难道这一刻的耐心和妥协,就因为她刚刚不清醒之下,自然地对他展露的委屈与脆弱吗?
他更不明白,这个丫头惹得他心里起了那层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是什么?他只是莫名地排斥接受这种异样的感觉。
夜越来越沉,车里紧紧依靠在一起的两人,像是定格成画面一般,谁也没有动。外面看着的话,似乎是无比温情的。
……
清晨,阳光灿烂,光芒万丈。
阡雪清醒的时候,只觉得嗓子干得冒烟,头痛欲裂。酒精真是害死人,以后说什么她也不敢喝醉了。
“你总算醒了。”沈澜温和的声音在床边响起,阡雪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道:“妈,我要喝水。”
沈澜递了水给她,边看着阡雪喝水边道:“阡雪,你做事一向不让妈妈担心的,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