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帮老师耿定向了:“来人呐,这老东西敢污蔑朝廷大臣,把嘴掌起来!”
老都管吓得浑身一哆嗦,周吾正手下那群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可管不得许多,把这老东西一架起来就开抽,噼噼啪啪的耳光子直往脸上摔,不一会儿就把他打得口鼻流血晕死过去。
“污蔑朝廷大臣的本官将依律治罪,”周吾正的声音冷了下来,眯着眼睛打量秦林:“不过,身为天子亲军,半夜跑到秦楼楚馆来放肆,行凶打人,砸烂东西,又该当何罪?”
秦林早有准备,掏了张驾贴出来:“锦衣卫奉旨办事,到此搜捕白莲教余孽,打坏桌子嘛,质量太差不小心碰坏了而已,至于打伤人嘛,刚才他们不放我们进去缉拿钦犯,我这些军余弟兄都没受过正规训练,心急之下一推搡,带点伤也难免嘛。”
“军余,小小百户所要这么多军余做什么?”周吾正也知道今天找不到秦林的毛病,只好认栽,没好气的道:“无论如何,打人砸东西的罪行一定要惩办,今天你要是不惩办这些肇事者,本官就要把他们抓回巡城察院!”
秦林装成很为难的样子:“要怎么惩办?”
“革除军余职分!”周吾正恶狠狠的道。
锦衣卫这些军余,全仗着这身老虎皮才能在达官显贵云集的金陵城弄点常例银子,要是把他们革除出去,就意味着断了生活来源,非得穷困潦倒不可——对军余来说,比打他一百军棍还可怕。
秦林挠了挠头皮,狡猾的一笑:“好啊,就按周御史说的,这些军余全都革除职分。”
周吾正听了稍觉出了口气,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往年看到军余被革除职分,一个个都哭得昏天黑地,今天却奇哉怪也,这些军余和没事人似的。
“弟兄们,咱们走!”秦林招呼一声。
他一甩长袖,振了振飞鱼服,非常嚣张的笑着走出了醉凤楼,在他身后好几十名军余簇拥着,真是威风凛凛。
“对了,”秦林回过头来对周御史说:“本官怀疑这座青楼是白莲教妖匪接头联络的地方,明天、后天,都要来搜查哦~~”
还要来?周吾正气得快要疯掉了,而瘫在地上的老都管,本来刚刚悠悠醒转,听到这句又一口气喘不上来,晕了。
秦林哈哈大笑,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军余们交头接耳,不停的嗤笑:“如果那姓周的御史知道咱们是怎么被开革的,一定会气歪了鼻子!”
“今天大家伙儿都辛苦了,让秦长官请咱们去天香阁走走,怎么样?”陆胖子笑着煽动大伙儿。
这群狼崽子!秦林暗骂一声,不过还是带他们去了天香阁。
和上次不同的是,陆胖子、牛大力、韩飞廉都和弟兄们在厢房那边吃酒,鹿耳翎也陪着小心服服帖帖的跟着普通校尉、军余们,就秦林一个人被引到了河房二楼的雅间——各位兄弟都笑着撺掇他和那金樱姬“秉烛夜谈”。
谈个鬼呀!秦林坐在靠窗的位置,欣赏着极其富有古典韵味的金陵万家灯火。
金樱姬的闺房,柔弱的高丽美女对着镜子,把一片涂了玫瑰花汁的纸片含在唇瓣中间,轻轻一抿,唇瓣就像红樱桃那样诱人。
“龟板武夫,你说那姓秦的百户,刚刚砸了耿定向的醉凤楼?”金樱姬的声音冷静而幽婉,带着某种毅然决然的力量,绝非像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
被称为龟板武夫的矮壮男人身穿套头黑衣,只露出两只眼睛,闻言把头往下一点:“哈伊!”
“好,好,这么说的话,还真有点儿意思,”金樱姬用修长的手指点着额头,若有所思,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美丽清瘦的脸上,这时候脸部的轮廓才显出了灯光下看不出的坚毅,那种犹如飞蛾扑火的无怨无悔。
“主人,真的要那么做吗?”龟板武夫生涩的汉语带着颤音。
金樱姬把龟板武夫盯着瞧了半晌,忽然放肆的笑起来,花枝乱颤,变得妖媚中带着三分邪气:“怎么,你不放心我?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