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戕一路狂奔,避开官道向深山野岭而去。
到了这一刻,他自然不会再回去京城了,也不奢望找地方去伸冤了。想必桓齐自然有办法让自己身败名裂的,更何况皇后对他绝无好感。庸王也许会出手助他,保全他的性命,但是杨戕早已经心灰意冷,已经不想这时候再去求庸王,欠他的人情。再者,去京城的路,桓齐必定已经严加防范。
由于中了刀伤,再加上体内余毒未清,随着战马狂奔了大半日之后,杨戕终于摔下马来,昏倒在一个野林之中。
良久,一阵剧痛从背上传来,杨戕终于醒转。
“太好了。将军你终于醒了。”
舒茹在一旁擦拭着眼泪,喜道:“想不到将军你受了他们重的伤,竟然能活过来。对了,我在你背后的伤口涂了点草药,防止伤口恶化的。”
杨戕知道他身上的肉都能自己慢慢恢复,这些草药涂不涂都无关紧要,但是有了这草药刺激,总算让他醒了过来。现在天色虽然已经转黑,但是杨戕知道就算呆在这里也并不安全,桓齐或者孟启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找上来。于是,杨戕又打算面前上马,再往树林深处走一段路。
舒茹看见杨戕如此吃力的样子,担忧道:“将军,要不在就原地歇息一会吧,你现在这样子,实在不能再勉强赶路了。”
杨戕担忧道:“桓齐不是笨人,既然他存心要置我于死地,怎么会这么轻松就放过我的。”
舒茹道:“你是说他们会派猎犬来追踪我们?”
“猎犬算什么。”
杨戕道,“若只是猎犬的话,来再多也是枉然。不过他们之中,却有你无法想象的人物,能以飞剑驭剑杀人,岂是猎犬可以比拟的。所以,我们只能逃得更远点才安全。走吧,躲得森林深处去,这样才不容易被他们发现踪迹。”
那“玉蹄朱龙”倒的确是灵性,它见杨戕受伤,竟然伏在了杨戕旁边,好让杨戕和舒茹能轻易地跨上马背。
杨戕轻轻地在马背上拍了一拍,说道:“马儿啊,再辛苦你一下了。”
舒茹见原本一个意气风发的将军竟然会落到如此惨痛之境,触景生情道:“想不到这世间之人,竟然还不如一匹马儿。”
杨戕知道舒茹说的是朱山和庸王等人,平静地说道:“若我杨戕侥幸不死,必定让仇人百倍偿还。”
舒茹听得杨戕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语气却是如此地坚决,显然已经是恨到了极处。
两人随着马儿一起向树林深处而去,此刻天色已经快要黑尽,不过由于杨戕的眼睛黑夜也能视物,所以并没有迷失方向。只见两人一马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大,林子也越来越幽秘,显是正往森林深出而去。
舒茹看见黑暗之中那些闪动着幽蓝之光的野兽眼睛,再听得那些此起彼伏的野兽喉叫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只是紧紧地搂着杨戕的腰。
杨戕感觉到舒茹的惊恐,说道:“舒茹你不要害怕。这些野兽不敢来伤我们的。”
杨戕说的的确是事情,因为杨戕身体上有着各种猛兽的气息。人或者是闻不到,但是这些野兽却感觉得到,所以那些豺狼之类的,纵然看见了杨戕和他身下的马,却也只能远远地看着,并不敢上前攻击。
舒茹看了一阵,发现那些野兽果然没有一只敢上前来攻击,便逐渐放下了心,轻声道:“将军,我们还要走多久。”
杨戕自己也实在没有把握能躲避得了那些人的追踪,说道:“这森林里面如此隐秘,我们逃匿起来就容易多了。我听见前面有水声,大概是有一条溪流,我们过了那条溪流后,总会冲掉我们身上的一些味道,猎犬自然就不容易追踪了。”
不过,杨戕所不知的却是,桓齐用的那些猎犬,闻到了杨戕的衣物上的味道后,竟然不敢去追踪,都纷纷狂吠着不肯进入森林。
因为对于那些猎犬来说,等同于让他们去追踪一头老虎或者一条巨蟒,它们如何敢去呢。
“咦,这里果然有一条小河。”
舒茹终于听见了潺潺的流水声。由于河水并不深,杨戕骑马趟过河水后,杨戕这才下了马,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打算将背上的半截刀子取出来。
舒茹看见那令她心惊肉跳的刀锋,担忧道:“刀子插得这么深,不会有事吧?”
杨戕道:“所幸没有伤到心脏要害。现在必须将这刀子取出来,不然遇到他们的时候,连逃跑只怕也办不到了。”
此间自然没有麻沸散可以用,杨戕只能暂时以银针封闭住背后的几处大穴,防止流血过多。然后咬紧牙关,用手掌猛地在肩头一拍,用内劲将那半截刀子逼出了体外。
“波!~”
那半截刀子带着一蓬血雨钉在了一株大树上。杨戕出手飞快,连点自己几处穴道,这才勉强止住了伤口流血。舒茹也顾不到那么多,撕掉自己的一块裙边,为杨戕包扎了伤口,然后又沾着清水,为杨戕清理了伤口周围的血迹。
两人在河边歇息了一阵,虽然饥肠辘轳,但是杨戕觉得次处仍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