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
“有苗团长坐镇会泽,真是虎威震宵小啊……”
“是啊,苗团长年少有为,教导部下更是独有一套,前些天我亲眼见到……”
“是啊,苗团长和屠司令真是龙虎齐聚……”
……
张蜀生百无聊奈地听着这群人在那里抱大腿,倒没有觉得反感,'乱'世之中,就算是这些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的货'色',也要巴结军队实权人物,不然,万贯家财指不定哪一天就遭了秧。'乱'世里,只有枪炮才是王道。眼前这一群人,不过是在上演'乱'世现形记罢了。
“啊啊…别挤,别挤……砰……”一个站在外面,死活想往里面蹭的乡绅,脚下一个不防备,被人群反撞一下顿时栽倒在张蜀生所坐的桌子上,一个茶杯被撞飞起来,眼看茶水就要打翻在他身上。原本闲的无聊,在那里无声地哼着曲子的张蜀生见状来不及反应,只有伸手一抓,轻松无比将那个茶杯抓在了手里。哐啷一声轻响,盖上茶盖,里面的茶水丝毫未洒出来。
“想低调都不行,别人都得自己朝你身上撞!”张蜀生心里暗骂,这下好了一堆人回头望着自己。
“这位兄台气宇不凡,不知道是哪家少爷!”苗仁义好死不死地走过来,推开那一堆烦人的苍蝇,披风一甩坐在张蜀生对面,屠人中也跟过来,三个警卫也跟在身后。原本张蜀生一个坐角落的局面就变成被几个贱人同桌,再被一群人围着。
“草!”张蜀生心里暗骂,你他吗的哪只眼睛瞧见我气宇不凡了,纯粹鬼扯,自己想脱开那群苍蝇,就朝这边来闲扯。其实他不知道,苗仁义这货'色'还真就觉得张蜀生有些不凡,不管是他淡然地坐在那里饮茶,还是出手接住腾空的茶杯,都不是泛泛之辈。
出来混,眼力是很重要的。
说起来,苗仁义能当上团长,还是因为当年他老爹苗大善人慧眼如炬,结交了当时任职云南陆军讲武学校的顾品珍,倾家'荡'产地打点,一步步才爬上了这个位置。这次原本是要跟着顾品珍部进驻四川,却因故停留在了这川滇交界之地的会泽。
“在下张蜀生,任职乡间民团,正要去见过苗团长。”张蜀生是什么人,不愿去和这群货'色'阿谀奉承,那是不屑。真问上门来了,也没什么忌讳。
“原来是小青山民团的张团长,张团长的大名,早有所闻,幸会幸会。”屠人中却忽然没来由地一句,但那笑容中却带着浓浓的戏谑,苗仁义却淡淡一笑,“原来都是一家人,民团也是我滇军编制嘛!”
没想到是个穷巴三的乡下民团头子,苗仁义嘴角微微一扬,也就不去碰运气了,老爹捡到个顾品珍那是祖上积德,可不是随便一个土包子都是大人物的,不过这厮倒是会装,那点装腔作势沉得住气的气质差点连自己都被唬住了。
小'插'曲后,宾客也就消停了,张蜀生也不刻意离开这桌,只顾喝自己的茶,纯粹没把身边两个活阎王当回事。
“蔡公还请入座。”何方炯带着两个普通青'色'绸衣打扮的人回来了,两三个宾客只是抬头望了望,见来人一身朴素也就没留意了。
“就坐这里吧,正好这桌有位老朋友!”
张蜀生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循声望去,心头倒是微微一怔,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病愈归来的蔡锷蔡松坡。
苗仁义也是眼中一亮,此人虽然他不认得,但蔡锷病愈后身上那股超然的气质,顿时就引得他心头一喜。
来人不是大商贾就是什么军政要人,只是好像不是云南的,没见过这号人物。
可怜苗仁义,成天只知道混吃等死,巴结上司,哪里认得眼前这布衣打扮的蔡锷,别说他,就是何方炯刚见到病愈的蔡锷都是心头一震,年前那个病怏怏的蔡公,如今居然恢复了三十多岁汉子的阳刚之气。
听到对方说是这一桌有老朋友,苗仁义自作聪明地一笑,心道土包子肯定是不会认识来人的,也就对屠人中说,“屠老弟,老朋友来了,也不见你起身相迎,这可是你的不对了。”
屠人中一愣,自己哪认识什么老朋友,心道难道苗仁义认得?连忙起身,伸手准备请蔡锷入席,“请……”
请字没完,蔡锷居然一下坐到了张蜀生身边的椅子上,双手一拱,居然打起了招呼:“小兄弟可还认得蔡某?”
“蔡公说笑了,蜀生自然是认得蔡公的。恭喜蔡公沉疴尽去。”
“都是托你的福啊,此番遇到你,正好谢了你的救命之恩。”蔡锷是什么人,言谈间看似轻描淡写,但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尽显真挚。
苗仁义见没人理睬自己,老脸当然挂不住,暗中便踢了屠人中一脚。这屠人中也算是个人物,顿时明白了意思,便拿腔捏调地说:“张团长,贵客也不向苗团长介绍一下,可不是下属之道。”
张蜀生心里暗笑,下属?就你两人渣也配让我做下属,还想老子给你们介绍?我呸,也要你两货'色'有这个脸让人家蔡锷答应结交才行。
对这两货'色'根本不上心的张蜀生,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