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的步兵落荒而逃,数日这支雄壮威武之师曾经击退了东方沿海入侵的伪汉人马,士气一时盛极。可在遭遇了数万汉军的围攻之下,哪怕猜到了丘陵另一侧便是自家统帅的铁骑时,拼命鼓足了勇气杀将过去仍是无用。
刀破甲缺,断臂残喘,杀到了这样的地步仍是被汉军严整的军容逼迫的不得不节节败退,这是胡人勇士的耻辱!可偏偏无力抗拒,汉军阵势严整,阵列整齐,进退有度,战法犀利!只此而已,却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代表。
便当步兵们鼓起最后余勇之刻竟是被对方最精锐的禁卫军拦腰截断,把整个队伍一分为二,紧接着便是八方的疯狂围攻,不消半个时辰仅有五七千胡军突围而去,余者尽数战死阵中。
丘陵另一方久久未曾露面的胡骑,与日益高涨的杀声,将冰冷的事实传递给每一名胡人勇士,自家的骑兵怕是自身难保,最后一拼又被汉人攻破,这个时候军心全无,唯有抱头鼠窜耳!
呼延翼不清楚另一侧的战况,可看到四周黑压压围上来的汉人步骑怕是有五六万之众,顿时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上了当,被人算计了!那慕容廆如何大胆也不敢放这样一支汉军在外游荡,这样的兵力已经可以击溃围攻平原的胡军了,至少可以解平原一时之围。
那慕容廆就算想阴自己一下,也没有必要拿全局来冒险,况且若是大局与针对自己,慕容廆的性格毫无疑问的会顾全大局的。
显然慕容廆也被蒙在了鼓里,唯一能够解释的只有一个原因。
汉军并非是偷偷潜藏在外,而是光明正大的离开了平原,所以才会被人忽视。能够光明正大离开平原,又不被人防备的,怕是只有南下援助高唐的汉军了——而慕容廆人马传来的情报,正是伪汉太子刘动率领主力人马前往高唐参战!
“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老夫必斩之而后快!!”咬牙切齿的怒骂,呼延翼终于想到了那前往高唐的援军根本是折返外围,甚至大有可能早就有埋伏自己的机会,却是故意放过先行伏击那行军较慢的步兵,然后再伏击闻讯来援的自己。
据悉离开平原的汉军主力有十万之众,眼下只有五六万人,余者在何处?
长矛抖擞,戳翻汉人无数,双眼怒瞪,凛然杀摄人!呼延翼不想,不去细想,也来不及没有时间去想!
眼下唯有突围,舍命突围!
铁蹄翻飞,尘土激扬,胡骑在重重围困之中浴血奋战,冲突不断。汉军远弓近矛,层层围堵,处处阻杀,更有骑兵穿插其内看准胡骑薄弱凌乱之处切割回旋,使得胡骑左右不断有骑兵被迫与大队分离陷入人海之中。
一蓬蓬的乱箭射去,烟尘迷蒙之中又是一批胡骑应声而倒,呼延翼口中噙血,白须染红,一头汗水泥土,长矛左右戳杀甚是辛苦。胡骑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兵力同样被不断削弱着,周围的汉军更是厚实无比,呼延翼心知难逃一死。
稳定的战局忽而动摇,平原方向无数胡军杀来!
太子刘动在丘陵上驻马观战,见而怒道:“分兵数万,反被慕容廆脱困耶!?”
远端胡军之中夹杂汉军,待离近些方才见到竟是汉军与胡军缠战一处,硬生生被胡军冲得不得不向这个方向而来!
“报!平原之围已解!”
“报!胡人暗藏兵力扑杀而来,我军奋力迎战仍是不敌!”
“报!王堪将军力战身亡!”
“报!数千胡骑绕路杀来!”
“报!王育将军被敌帅慕容廆斩杀,请殿下火速增援!”
军情连报甚是紧急,刘动怒目横眉,想不到慕容廆心思深沉,攻击平原之余仍是备有人马以防万一!
“殿下,偏师此刻想必已入乐陵国内,呼延翼一部既遭重创,我军占据乐陵大有希望,不若就此退兵如何?”谯登在旁悄然提议道。
“与脩则等人约战三日,如今呼延翼早到,慕容廆后手尚未使用致使局势如此,此乃意料之外。我军历经两战,此刻硬拼确非良策……退兵!”太子刘动从善如流,汉军伏击呼延翼之步卒,又力拼骑兵体力消耗大半,无论慕容廆一军状况如何,硬拼之下纵然胜了也是惨胜。
汉军闻讯而退井然有序,慕容廆自家人马同样攻打平原近乎半日,见汉人退的整齐也不追赶只是来看呼延翼。
但见千余胡骑浑身浴血,呼延翼更是丢了头盔,折了长矛,满脸满身都染满了鲜血。见到慕容廆领军来救,放眼看看自家人马损失之重,呼延翼纵是高傲此刻也是老泪纵横,指天画地怒骂汉人狡猾。
慕容廆颇有让呼延翼吃些苦头的意思,但这一次真是没想到汉军竟是兜了这样一个圈子。任谁也想不到,沿岸的脩则,高唐的戴渊,祖逖豁出性命去攻击刘渊竟是一步棋而已,真实的目的是造成汉军反扑,高唐空虚,平原必须救援的事实。
某种意义上来说高唐比起平原还要重要,当乐陵国的汉军被击退后,高唐成为平原汉军主力唯一的退路与运输路线。高唐一旦丢掉了平原的汉军等于孤立在帝国境内,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