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激喷,人头飞起老高,落在地上轱辘出老远两眼怒睁不闭。
塞外各部首领观刑完毕,都忍不住偷眼去撇一旁的刘弘。这晋国的重臣投靠匈奴之后,竟是主动要求诈取晋昌城。可怜晋国的晋昌守军以为来了援军,结果却是引狼入室,一败涂地!
刘弘面若无事一般站在大单于刘渊身旁,仿似打定了抱住匈奴大腿的主意。任凭无数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都是无动于衷。一双双失望的目光收回,塞外各族首领以及在场的文武都是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意。
晋廷之内竟然倚重如此冷血之辈为重臣,晋国上下恐怕也可窥知一二了,如此国家若不灭亡,天理何在?
“孤之大军围攻多日不下,和季却是马到功成,此乃天意也!原平一处仍要劳烦和季如法炮制,如此我大军可占领完整之新兴!”刘渊颇为满意的颔首说道,眼中带有嘉奖之色。
晋昌,云中,原平三城各自被孤立许久,不通外围消息,刘弘自己献了云中,又是诈取了云中,只余原平一城了。就算晋昌,云中被搅闹得天翻地覆,那原平也是得不到丝毫的消息。
因此只要刘弘出面,便可以依法炮制,一而再再而三,以晋国援军的身份骗开城门,然后乔装改扮的塞外人马一拥而入,整个城池便因此沦陷了。晋国守军依凭城池还能坚守一段时日,一旦塞外大军杀入了城中便没了办法。
城中的百姓,士卒不少都无心作战,只盼快快的结束战争,至少是不愿意为晋国,为司马氏卖命了。话说回来,在三个月前大家彼此还都是魏国的臣民,对于不到百日的晋国又会有什么感情呢……
战力上差距明显,又是事出突然,人心各异,塞外大军几乎不费什么周折便得到了城池,比起连日攻坚折损的兵力几乎是微不足道。匈奴大单于刘渊对于这样的结果感到满意,各个部族的首领也是满意,对于刘渊所采取的政策也有了新的认识。
善用汉人的力量,虽说大家都看不过眼,可心中却是接受了这一结果,毕竟自己的部族因此少死上千人,这是何等的喜事?
刘弘微微躬身道:“刘弘为大单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整顿一日之后,刘弘率领三四千汉人步卒,后方跟随五千余名身披汉人铠甲旗帜的塞外勇士奔着原平城而去。而原平外围的塞外各部人马也依照指示,陆续开始撤退起来,好似晋国援军真的来了一般。
当日刘弘亲自镇守云中献城,晋昌的张奕先一步战死城下,原平的守将乃是蒯桓。
论及武艺蒯桓不及张奕等猛将,可论及智略却是高人一等。原平晋军被蒯桓分为数批,轮番上阵由将领分别督促,落实责任到将校头上。因此就算有人无心作战,却也是不敢怠慢。
一旦有所懈怠守城不利,恐怕没死在塞外异族的手中,却是死在了自家军法的刀下……
蒯桓深知人心难以掌控,但只要身在这个集体当中,便需要依照法度行事。只要自己绷紧法度,使人人难有异举,任凭城下的叛臣喊坏了喉咙,叫破了嗓子也休想让这原平城的守御强度弱上分毫。
城外的异族大军频繁调动,蒯桓手搭凉棚站在高处亲自张望,但见远方隐隐有一支人马急急杀来,沿途异族人马不敢应战竟是各自拔营而退!
“咦!?”蒯桓一脸惊疑之色,心中翻滚不已。此时城头的晋军都是看得清楚来了援军,各自振臂高呼,激动的泪流满面。同袍之间也不管是兄弟手足,还是平时素有嫌隙,此时都是不顾一切的抱在一处欢呼跳跃。
“大人,你看那是刘将军的旗号!”副将兴奋的跑过来,手指不断接近的晋国援军叫道,一脸喜色。
蒯桓自然也看的真切,微微点头道:“好,好啊!总算是来了援军,看来我大晋有救了!!”
嘴里说着,蒯桓来到了城垛旁向城下张望去,只见晋军在城下缓缓停驻。晋国大将刘弘抬头看着城上微微颔首,旁边自有人喊话请开门放行。
“大人来得正是时候,若是迟来数日蒯桓便坚持不住了。请大人稍等片刻,待军士搬开堵塞城门的木石,蒯桓当亲自出城迎接。”眼见是刘弘无误,蒯桓甚是激动的喊道。
说话间自有兵将前往城门处搬开木石准备打开城门,城上的蒯桓与刘弘一番唏嘘之后却是问道:“大人此番前来有多少兵力,不知是哪位将军引兵来救?”
刘弘面色如常道:“此间不过区区万人罢了,陛下调拨平北将军司马泰率领大军支援,正在外围不久即到,待入城你我详谈不迟。”
蒯桓没看出任何的破绽,可心中却是微微一动,暗生警觉。援军来了自己也是激动万分,可却觉得周遭气氛很不对头。仔细观察四周并无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正愣神间猛然想起一事,连忙传令四门立即恢复木石堵塞,不得有误!
守军正在兴头上闻言无不错愕,可见蒯桓一脸严肃唯有不情愿的听命行事。要知道被异族大军围困攻打许久,谁都知道没有什么好下场。投降异族军队虽然能够换取生存的希望,却是不如汉人统治下觉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