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流星遍布空中,一轮明月下杀伐之声彻耳不绝,血染砖墙,火焚尸骸,剧阳之战惨烈无比!
鲜卑勇士各自当先,攀爬城墙,撞击城门,更有弓弩手,投石车攻击城头的守军。鲜卑大将拓跋猗陁双眼阴沉紧盯战场,时不时的询问拓跋郁律,甚是重视其建议。不过拓跋郁律却是知晓,这名叔祖父大人是在考验自己,磨砺自己,绝非是向自己咨询什么。
“传令拓跋破攻城,半个时辰之内我要看到结果!”拓跋猗陁见城头的晋军虽然不断减少,可人数却是丝毫不减,显然对方尚有大量的后备人马,心中焦急之下便吩咐族中的猛将登场。
在鲜卑大军侧翼的一个方阵闻讯而动,其中一名赤发壮汉手长脚长,随军徒步前进,手持大盾,腰袢挂着一柄弯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正是拓跋猗陁麾下的猛将之一,拓跋破!
见到拓跋破,正在城下准备攻城的鲜卑军队纷纷让开一条道路,谁都知道拓跋破不仅仅是勇猛,那让人胆寒的脾性更是可怕!族中曾经有将领便是因为不给其让路,竟是被拓跋破徒手生撕而死!
这般猛人虽然屡屡违法军纪,但深得拓跋猗陁看重,此番攻城动用拓跋破这等爱将,足以证明拓跋猗陁之决心!
“一群蠢货,看爷爷攻城!”拓跋破随手举起大盾一扬,从城墙上坠落的尸首被大盾甩出老远,撞到了几名鲜卑战士。几名鲜卑战士被撞的七荤八素,歪歪斜斜的站起身来连忙避开,生怕被这拓跋破看不爽直接宰掉。
但见拓跋破向手心吐了两口唾沫,一手举盾,一手捡起地上的铁锤仰头狂吼一声,身形一跃攀墙而上!!
那吼声拔地而起,直撞天际,这一片儿的城头晋军闻之无不震骇,而正在攻城的鲜卑勇士们闻声则是不约而同的加快动作,豁出性命也要抢城!那身后乃是拓跋破,若是爬到自己脚下,一刀砍了自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死不打紧,但被自家的将领残忍的杀死,显然是谁都不愿意的……
城头的晋国兵将挥舞长枪长矛不断刺杀攀城而上的鲜卑勇士,更有弓弩手一轮轮的向城下射箭。负责投掷滚木雷石的往来搬运投掷,早已经是没有思考的空间,机械的搬运投掷人都已经变得麻木。
“鲜卑族是不要命了么,这般打法消耗巨大,当真不为自己考虑么?!”剧阳守将王育急得满头大汗,自己组织的守城战已然有足够的打击力,这般大规模的杀伤之下鲜卑人仍旧前仆后继,完全是不顾伤亡的打法,这显然有悖于塞外的生存法则。
“哼!不怕死的尽管来,给我倒滚油!”眼看鲜卑人不知死活的冲击城池,王育心中发狠,咬牙怒道。
数百名晋军用木棍挑起火堆上的大铁锅,那锅里是沸腾的油水翻滚不断,人一靠近便能感受到烫人的热气。这一锅锅的油水浇落最是有杀伤力,只需要顺着城墙一倒,管你是攀爬城墙的还是云梯,或是城下前仆后继的,统统要被淋到!
但听闻凄厉的惨呼,哀嚎此起彼伏,正在攻城的鲜卑兵将好似雨点般的摔落城下。纵然是铠甲在身,可面对油水这般物质根本是无法抵御的,摔死的,被砸死的还能少遭些罪。
那些被油水泼身的鲜卑战士们不管平时多么勇武,此刻都是惨豪翻滚,许多人都是被活活的烫死……刺鼻的气味瞬间冲天而起,城头不少守军都是捏着鼻子作战,同时不断的搬运油锅。
“叔祖父,剧阳城中守军恐怕在万人以上,这般消耗下去我方人马恐怕……”拓跋郁律见城头的晋军始终不见减少,反而增多,心中估计出了对方的兵力,连忙劝道。
要知道鲜卑族索头部不过两万多名战士而已,此番攻城足足抽调了一万五千人!原本以为剧阳的守军不过是四五千人最多的样子,不曾想那胡奋在这小城之中安插了万人以上的军队,实在是让人料想不到。
单单凭借索头部一家的力量,强行攻城实属不智。
拓跋猗陁看了一眼拓跋郁律冷声道:“任何人都能退,唯有我拓跋家不能退!郁律你可明白!?”
感受到叔祖父话中的含义,拓跋郁律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垂首低声道:“郁律明白了,请叔祖父责罚。”
拓跋猗陁策马上前几步缓缓的道:“责罚自是不必,你需清楚自己是谁,这一战不是为了胜负,而是为了我拓跋家的尊严与荣耀。唯有获得尊严与荣耀,才能在匈奴人的掌控下生存!退,便是放弃生存,你觉得拓跋家该选择绝路么!?”
听得叔祖父的声音逐渐低沉威严,拓跋郁律带有几分激动的道:“叔祖父教训的是,郁律请命前往攻城!!”
“哈哈哈哈哈,属于你之时代还没有到来,有我们这帮老骨头在,便不会让拓跋家有所闪失。”拓跋猗陁的笑声中带有几分悲凉,几分自傲。以拓跋氏发展的状态,若是塞外和平,足以在十年之间继续足够的力量成为大族。
然超乎想象般强大的匈奴一口气席卷了塞外所有部族,而今拓跋氏这一支即便是战死,也不愿退却。
战事进行到这里,拓跋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