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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信和帕子(2 / 3)

眼下清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非实在走投无路,断不会冒昧向白大哥求助,望君念在那一夜肌肤之亲,解救清于水火,不图重续前缘,但求跳出火坑!随信附君旧笔及那夜落红元帕一幅,斯情斯景,恍若故梦,惟求此番事结,再不叨扰于君,从此彻底两断,各归各路。

白莲衣声称明日还欲再次对清动用私刑,清恐一介蒲柳之身难以死撑到底,只得今日冒险令贴身丫头递信与君,恳请君于今夜子时至天碧湖畔假山群“叠翠”石旁相见,清只在今夜今时有此唯一机会可出得紫院,急盼君有良策助清逃出府门,清之性命未来皆系于君手,望君垂怜!

写至后面似乎十分焦急,字迹潦草慌乱:清之一生受人摆布,何尝无怨无恨?若此番终究难逃魔掌,必当玉石俱焚,揭穿一切,哪怕落个身败名裂,也要死个痛快!

罗扇终于再也拿不住这信,指尖一松,两页纸飘然落地。

肌肤之亲……落红元帕……先母遗物……幸福终生……怎么会……怎么会呢?白大少爷亲口对她保证过的,他从来没有碰过黎清清,他保证过的……是黎清清骗人?可她这信是直接给他的,他们两个都是当事人,做没做过白大少爷还不知道么?!她这么骗的话完全没有道理……假的!一定是假的!落红可以伪造啊!随便扎一下手指头挤几滴血在布上不就行了么!白大少爷给她的旧信……对了!可以核对笔迹!

罗扇颤抖着从怀里掏出白大少爷晚饭前让绿田捎回来的纸条,把掉在地上的信捡起来一起铺在桌子上,找到两张纸上相同的字细细对比,而这一比之下却发现……却发现,字迹……是一模一样的。

罗扇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涌,登时干呕连连,眼泪鼻涕一齐涌了出来,折腾了半天,好容易缓了一缓,喝了几口凉茶暂时压住。哆嗦着把那两页信连同白大少爷的纸条折在一起放回信封,元帕也塞进去,而后压在枕头下。推开窗扇,对着外面幽凉的秋夜连连做了十几个深呼吸,这才强迫着自己恢复理智,仔细来考虑这个问题。

黎清清信中的意思很明显,想借白大少爷从前给她的旧信和……那该死的元帕落红来唤起他对她的怜惜,从而答应帮她逃离白府——是的,只能是逃离,她做了白府的妾,按规矩说来就已经不归黎家管了,这和做妻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黎家甚至不能算是白家的亲家,妾这种身份严格来说就是完全属于白府的一名高级家奴,再说难听点就是白府男主子的性.奴,任打任骂任卖,黎家都无权干涉,即便黎家财大势大,也无法就此找上白府门来讨说法,哪怕是告到官府去,不占理的也是他黎家。

再兼之理亏的本就是黎清清,以不洁之身做了白府二爷的妾,放在哪个男人身上能受得了?更何况那个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人竟然还是白府的大少爷——这是实实在在的丑闻,黎家丢脸,白家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以黎清清才会在信里向白大少爷乞怜的同时又隐带了威胁之语——“玉石俱焚”、“揭穿一切”,意思就是白大少爷若不肯帮她逃脱,她必然活不成,她反正也活不成,死前定要把这涉及到两家的丑闻捅出去,让每个牵扯到事件中的人都身败名裂,她报复完再死,也算死个痛快了。

黎清清说明天白二老爷白莲衣还要拿她出火用私刑,她怕自己撑不过去,因此敦促并威胁白大少爷今晚子时去她指定的地点会面,想法子带她逃出白府去。可是白大少爷今晚偏巧不在府中,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如果白大少爷不去赴约,明天黎清清会不会把她和他的事公布于众?罗扇僵直地立在窗前,此刻她脑中一片混乱,根本无法做什么理智深入的思考,她只知道那第一页信纸上的字迹确确实实是白大少爷的,也知道那块梅花玉佩确确实实是白大少爷给黎清清的文订信物,更知道黎清清才一悔婚白大少爷就疯了,他亲口说过,那毒药是慢性药,在体内积累到一定程度,一旦受到刺激,人就会顷刻疯掉——这岂不是说明他是很在乎黎清清的么?否则她悔婚又如何能如此地刺激他?!

罗扇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快要裂开了,她不想相信黎清清的这封信,却也不敢再十成十地信任白大少爷的话,他那么有心机,谎话随口拈来都毫无破绽,为了俘获她的心布下那么大那么密的一张大网,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她,他是不会任黎清清来破坏他的这番努力的,所以……所以他肯定不会承认曾与黎清清有过的亲密事,他完全可以掩盖过去从头开始,她罗扇又不可能无中生有地专门跑到黎清清面前去问他们两个过去的事。

然而罗扇又觉得很愧疚,她知道自己应该无偿地相信白大少爷,不过是一封信和一块来历不明的沾血帕子,怎么可以抹煞他对她的好呢?就算真有其事,他现在爱的是她,这就足够了啊!每个人都有过去,她无权,也没那个本事把他的过去从他的生命中抠除。可是——可是她就是难以接受!她就是接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在此之前曾与别的女人有过肌肤之亲!与其如此,她何不一早就接受了表少爷?!表少爷为了她可是连亲人和家业都放弃了的!

罗扇思绪乱作一团,一时怨恨一时委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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