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来!”
李青梧却巍然不动,甚至又上前了一步,抬声道:“儿臣接旨——斗胆请问父皇,究竟要如何处置驸马?”
“朕如何处置她,轮不到你来置喙!”
“父皇不说,那就恕儿臣不能离开,”李青梧再次摸出那枚金牌,双手捧起,高高举着,声音掷地有声,“儿臣知父皇对驸马早已心有不满,但驸马心怀大义,实在不该亡于此时,今儿臣愿以免死金牌,换驸马一条生路。求父皇成全。”
“……”
李式瘫在龙椅上,指着她的手都在抖。
李青梧顿了顿,仿佛看不见他的表情,一字不落,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儿臣知父皇对驸马早已心有不满……今儿臣愿以免死金牌,换驸马一条生路。求父皇成全。”
她的声音慷锵有力,一字一句都回响在殿内,能保证殿外的太监宫女也能完完整整地听清她的话。
李式气得更狠了,福子一边心惊胆战帮
他顺气,一边道:“长公主殿下,您快别说了……”
“无人能救她,我若不说,她便只有死路一条。”李青梧坚定道,“请恕儿臣心意已决,今儿臣愿以免死金牌,换驸马一条生路。求父皇,成全!”
李式捂着心口,震声道:“朕若是不呢!”
“那父皇,”李青梧平静地抬头,淡淡道,“或许就真的要成为……青史留名、被乱臣贼子吞噬权利而亡的,亡国之君了。”
她的话可不是空口无凭,都有理有据,还全都戳中了李式那点隐晦的担忧之心。
李式气得要死,偏偏知道她说的对,又毫无办法。
吴相能压着他作威作福,太后能,秋澈能,现在这个向来最乖顺的女儿也能!
他胸口起伏片刻,半晌,“噗”得一声,吐了一口血出来。
“传……传旨……”
话说到一半,他看见自己吐出来的血,又当场晕了过去。
福子大惊:“来人,来人啊——”
李青梧先是诧异,后又略有些失望。
她举着金牌的动作维持了不到须臾,只听身后大殿的门被打开,宫人们鱼贯而入,慌张地从她身侧穿过。
李青梧慢慢放下了金牌,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想:
可惜了。
怎么不说完再晕呢?
转身的那一刹那,她似乎瞥见了一道人影在大殿门口一闪而过。
待她抬眼看去时,只见到了殿外,太后向她投来的复杂目光。
……
“皇上病重,太子监国——”秋澈读着信中内容,微微一顿,“……以证据不足为由,打回秋初冬杀童女案。”
“包括你兄长欺男霸女的案子,也被压下来了。”杨裘低声说,“但你从诏狱转进大理寺的事,也是他的意思。”
秋澈挑眉,相当不客气:“他脑子被驴踢了?”
“他估计以为,你我关系不和吧,”杨裘也无奈笑笑,“大概是看你在诏狱待得太舒服了,锦衣卫的地方,他们又插不了手,只能把你转出来了。”
秋澈下狱后,皇帝紧急升了杨裘的官,来补上大理寺卿这个空档。
平日里这俩人在朝堂上也呛过不少声,杨裘是唯一一个敢反驳秋澈,还没有被秋澈“报复”过的臣子。
新生派的势力中,他们的关系看上去最如火如荼,没有人知道他们也是同盟。
太子或许就是看中了杨裘平日里的秋澈呛声呛得多,以为两人关系不好,悄咪咪地想整一整秋澈。
没想到直接给她送到自己盟友手下去了。
笑完了,秋澈又提起正事:“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过在牢里几天不问事,怎么那位又病重了?”
杨裘道:“你那日自爆身份后……殿下去见了陛下,谈话时,有人听见殿下为你求情,说要以免死金牌,换你平安。”
秋澈默了默,没想到李青梧还是走上了和上辈子一样的路。
为了救她选择用了金牌。
“可……陛下又为何会?”
杨裘摇头:“当时所有内侍都被遣散出门,他们到底谈了什么,只有留在里面的宦官总管福子知道。但你也知道的,福子的嘴,严实得很。”
秋澈想了想,道:“那秋家的案子就这么结束了?”
“没有。我正要说,”杨裘道,“太后出面,劝说太子,此事因为你自爆身份,已经万民瞩目,此时压下去,不是好办法。”
“太子并不很情愿,但或许是被迫于太后娘娘的压力,勉强点了头。三日后,由我主审,在大理寺公开升堂。”
“会有谁在场?”
“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听说……”杨裘顿了顿,看了她一眼,道,“长公主殿下也会来。”
秋澈思索了片刻,伸手道:“有纸笔吗?”
“嗯?”
“我写信问问她。”
杨裘还没反应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