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即便做得不厚道,也是他的家事,绝对扯不到通敌叛国身上去。
站在中间的秋澈几乎要被口水淹没。
连吴相也若有若无地反驳了她几句,言下之意就是,她年轻不懂事,只会凭想象行事。
他认下杀儿子妾室灭口的罪行,可以自请削去几月俸禄,但却绝不肯背这通敌叛国的罪名。
皇帝听了,脸色自然不怎么好——说秋澈不懂事,那认同了秋澈意见的他,岂不是更不懂事?
不过吴相大概也已经放弃了给皇帝表忠心这件事,并不在意。
而不管旁人如何谴责怀疑,秋澈都始终长身玉立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动如山。
直到有人突兀地站出来,说出一句:“陛下,恕臣直言,此案蹊跷太过蹊跷,秋大人并无证据,却如此着急结案——恐怕另有内情。”
“不错,”又有大臣站出来进言道,“臣等知道您赏识秋大人,可秋大人毕竟年轻,如此草率结案恐不能服众。”
“臣附议。”
“臣附议!”
就在一片此起彼伏的附议声中,一名言官站了出来,道:“陛下,臣有一言,乃民间传闻,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式头疼道:“说。”
“听闻长公主殿下的亲生母亲,乃是南夷细作。”
那言官一语惊四座,接着慷锵有力地质问道,“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李式皱了皱眉,像是回想了片刻,才慢半拍地点点头:“……确有此事。”
秋澈霍然抬头。
她只知道李青梧的母亲死在冷宫,却不知道,原来是以这样的理由进去的?
她脑海中闪过前几日,李青梧欲言又止时的模样。
她和南夷毫无关系——意思是,她的母亲才是和南夷有关系的那个?
朝野之上顿时一片哗然,那言官更是趾高气昂,得意洋洋地瞥了秋澈一眼,继而道:“既然如此,依下官看,那所谓的迷迭香,还不知是不是长公主殿下亲自下的手,又谋害了那可怜的宫女。”
“谁不知道驸马为了治好公主的足伤,广而告之要寻那什么藤首草,说不定就
正好得了几份迷迭香——况且,驸马与公主如此恩爱,为了遮掩公主犯下的错着急结案,也是说得过去的。”
此话一出,李式也不由紧紧皱起了眉,一时无话。
秋澈似笑非笑地回道:“大人说下官着急,不知是哪只眼睛看出来的?依下官看,您才是那个最着急的吧。◥◥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陛下既然知道此事,必然心中自有思量,陛下都没说话,大人怎么就急着给在下定罪了呢?”
李式也立刻回神,意识到此时并不是质问秋澈的好时候,于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也道:“不错,朕早已知道此时,但乐和为人,朕还是很清楚的。因此才没有想到这一层。”
那言官抖了抖胡子,还要再说,又被秋澈上前一步,迅速用话堵了回去:“您说在下没有证据,可您指证长公主殿下谋害性命,似乎也没有证据吧?”
“我是让人寻那藤首草了不错,但这可是陛下亲自准许的,究竟有没有找到,是不是多找了些迷迭香回来,陛下可比你清楚得多。”
她轻飘飘道:“污蔑皇族公主,是要砍头的大罪……我劝大人,三思而后行。”
言官对她怒目而视。
但又见皇帝闭着眼,一副十分疲惫已经不想再听下去的模样,最终还是愤愤闭了嘴。
一场朝会,君臣双方不欢而散。
秋澈与吴相第一次正面交锋,双方谁都没落着好。
吴相无法定罪,只是因为自家那桩丑闻,被削去了几个月的俸禄。
而秋澈回公主府的一路上,听到的几乎都是关于“吴相杀儿子妾室灭口”,和“长公主母亲是南夷细作”的传闻。
她什么都没说,也没找李青梧询问情况,而是直奔书房,又写了一封折子。
刚要放下笔,就听见了敲门声。
“进。”
李青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踌躇着,脸色有些白,似乎不知该不该进来。
秋澈抬头看了她一眼:“何事?”
李青梧捏着帕子,垂首低声道:“今日朝会之事……”
“你也听说了?”秋澈却反应平平,淡淡道,“不必担心,他们自己心虚,也不敢死咬着此事不松口。”
“我会向陛下说明情况,不过民间或许会因为此事有些议论声,你不必放在心上。”
李青梧说:“我知道。”
又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说:“你不问问别的吗?”
秋澈抬了抬眼皮:“你指什么?”
李青梧舔了舔唇,声音又低下去:“就……关于我、我母亲的过去。”
秋澈笑了:“你母亲的过去关我什么事?”
李青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