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也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趁着一切还未开始,尽快斩断她们之间的联系。
从六品官职的俸禄和状元的赏赐,足够让秋澈在京城内买上一间别院了,虽然俸禄还没发,但总有解决办法。
她本打算尽早离开秋家,以免夜长梦多,哪天名头又被秋家父子拿去当成枪使,她还有苦说不出。
若不是她母亲太过优柔寡断,昨天她们就已经离开这里了。
不过无所谓,秋澈想。
反正她若是要走,王氏就算不同意,也会跟着她走。
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反正如今重活一辈子,秋澈是受够了寄人篱下被人利用的滋味了。
谁利用她,她就对谁发疯。
自己爽了再说,反正她又不是没死过。
——主打一个发疯使人快乐,闭眼不管死活。
秋澈看了眼地上的篮筐,无视了秋初冬铁青的脸色,盘算着自己还有多少重要的东西需要带走。
秋初冬脸色阴沉地盯了她片刻,似乎想发怒,但忍住了。
他表情失望:“这是为父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你确定要这样吗?”
秋澈理都不理他,直接背过身去,表示不想交流。
秋初冬抚了抚胸口,气笑了:“行,你可真是好样的!既然这么有骨气,那你也别呆在秋府了!去城外的甘雨寺面壁思过去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秋澈愣了下,反应却出乎秋初冬的意料。
只见她飞快应下,道:“好啊。”
刚刚还在想俸禄没发,怎么才能买到房子呢。
比起睡大街,她还是更愿意住在干净又清净的寺庙里。
还不用她出钱,多好。
秋初冬搞不懂她在想什么,目瞪口呆片刻,骂道:“不识大局的蠢货!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
随即再次拂袖而去。
秋澈默然地看着他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门口牌匾上的三个字:怜珠阁,很久之后,轻笑了一声。
怜珠,怜珠。
从前秋初冬为她的院子取名这两个字时,她以为这是爱怜珠宝的寓意,以物代人,还高兴了很久。
如今重活一回,再去看这三个字,才知道这是可怜和嘲讽的意思。
可怜她眼明心盲,嘲讽她自作多情。
父爱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时有时无,仿佛施舍,仿佛恩赐。
你期待它的时候,一举一动都会变得拘束无措。
当你不再期待了,周围的一切都会对你清晰明了。
她如今看到的,全是不爱的证明。
人怎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秋澈想。
所以,秋初冬根本不是人,也不配当她的父亲。
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里,有道人影静静伫立片刻后,悄悄离开了。
皇宫,凤阳阁。
李青梧手里握着半成品的手帕,突兀地被针尖扎了一下指尖。
茯苓惊呼出声,急忙上前要查看伤势。
但李青梧只是捻了下指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关系。
随即她转头看向身侧向来毒舌、此时却十分沉默的扶风,语气意味不明:
“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是,”扶风的头更低了些,语气却有些不忿,“那秋家二子着实嚣张,竟然口出如此狂言!”
“若非公主如今……岂能轮到他对公主挑三拣四?京城大把的优秀儿郎,还不是趋之若鹜地任公主挑选?”
李青梧却喃喃道:“没有比他更好的了。”
扶风不由提声,不满道:“可他如此轻视殿下!何况殿下既然要找良人,为何不能换一个?”
“他说这些,想必是有自己的理由,若不问清楚,我是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的。”李青梧轻声道。
茯苓两人对视了一眼,扶风有些着急:“姐,你倒是劝劝殿下啊!”
茯苓为难道:“虽然你说的很对,但殿下难得如此喜欢一个人,我……也只能尽力帮殿下达成所愿了。”
扶风:“……”
李青梧失笑。
她想了想,轻声对扶风嘱咐道:“如今我手下,只有你能出宫,麻烦帮我打听打听,秋家二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可是有心上人了?”
扶风皱眉:“殿下您是觉得……”
“不一定,”拜托人去打听这些儿女私事,李青梧面上有些薄红,但也并不明显,看着依然淡定,“只是打听打听,你照办就是了。”
扶风不情不愿地应下,正要离开,殿门忽然被人打开。
他反应迅速,立刻退至李青梧身后,做足了一个暗卫的姿态。
李青梧与两人对视了一眼,直觉不好。
她按了按疯狂跳动的的速度将手里的帕子收了起来,起身掀开帘子出门。
起身的瞬间,昨日因为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