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天石再忠诚,也该为侯府的未来考虑考虑。
“你从何处得知?”曲皇后皱眉,撇下茶杯。
儿子探听老子房中事,说出去可不好听。
裴靖礼说起那个怀了他庶子的宫女,道:“她的干娘在敬事房当差,母后可别处置了她。”
曲皇后若有所思,问道:“丹药……是真的?”
这事就连她都不知道,事关陛下的颜面,谁人敢外泄?
裴靖礼一点头:“千真万确。”
所以,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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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园子里,一出好戏足足唱了一个多时辰。
曲凝兮耐着性子坐下不动,因为心里记挂着事情,仿佛时间变得漫长了,过得极其缓慢。
映楚是先行回来的,而裴应霄,在戏台结束之前,踩着点返回雅间。
除了他身边的曲凝兮,无人知晓,太子中途换过人。
对面乃至斜侧方雅间里的人,若有认出太子者,只怕都以为他在这里看完了一整场。
裴应霄回来后,气定神闲,面色如常,就连嘴角的那一丝笑意,都
像是刻上去一般。
曲凝兮瞅着他,什么也没说。
准备离场之际,天色未晚,裴应霄想带曲凝兮去用饭,再送回侯府。
太子礼貌开口相邀,她哪有不应之理,看了一眼孙嬷嬷,点头道:“有劳殿下安排。”
裴应霄没急着动身,温声问道:“一直叫曲姑娘未免生分了,孤可以直唤晚瑜么?”
他的演技比之戏台上的花旦,分毫不输了,曲凝兮抿唇道:“可以,友人也都这般叫我。”
裴应霄笑了笑:“孤的表字训庭。”
她闻言微怔,连忙摇头道:“不敢不敢,臣女如何能唤殿下表字?”
“无妨,私底下就这样叫吧,名字不就是让人喊的。”他说着,撩起衣角,率先出了门。
曲凝兮还在犹豫,孙嬷嬷笑道:“既是殿下允许,私底下倒也无妨,不过人前不可不敬太子。”
一旁的银杏连连点头,跟着掩唇偷笑。
曲凝兮不说话,她不好说,太子私底下是怎么对她的,还要叫他表字?
裴应霄自己乘车出来的,两人没有同车,一前一后去了七里醉。
七里醉是个酒庄,内里不仅有好些雅致小院落,还设有临池小轩。
裴应霄今天定的是月华轩,对着一汪清池,带曲凝兮品茶听琴。
那琴师似乎是个男子,坐落的位置颇有新意,在池面中间的石台上。
周围一圈皆是水波,不见来路,应是有人用小船送他上去。
琴师在那儿抚琴,隔水相望,他听不见月华轩内客人的谈论。
而且这等距离的琴音,听上去恰如其分,低缓悠扬,半点不显吵杂,也不会耽误客人们笑言。
清雅的环境,曲凝兮与裴应霄二人对坐。
七里醉虽以酒水闻名,它的菜肴乃至其他,都不落人后,非常可口。
有融月娴青二人在近前伺候,映楚和银杏她们自觉退了出去,孙嬷嬷更加不能擅自往前凑,在太子跟前,这不合礼数。
远远瞧着,已经定亲的两人颇为客气。
但实际上——
“小晚瑜知道了孤的表字,叫一声来听听。”
面如冠玉的男子,唇角微勾,仿佛那略显轻佻的话不是出自他口中。
曲凝兮捏着筷子,想假装没听见。
裴应霄目光灼灼,视线黏在她因为进食而红润润的唇瓣上,催促:“快点。”
这人真的耐心很有限,而且不好糊弄。
她抬眸瞥他一眼,艰难张嘴:“……”
“嗯?”他眉尾上扬,道:“孤是失聪了么?”
没听见。
“……训庭。”裴训庭。
不过一个称呼,曲凝兮不至于卡壳,只是被他紧盯着的动作给惹得,心里七上八下。
仗着外间的侍从瞧不真切,这人坐姿板正,脊背挺直,看似规规矩矩,实则用他的目光,一寸一寸游移在她脸上
,堪称放肆。
他多半是故意的,以往也没拿出这般刻意黏糊的眼神。
故意当着孙嬷嬷他们的面……曲凝兮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气也不是恼也不是,无力招架。
只她一人得以看见,他微笑面具下的反差,真是可恶。
不过……裴应霄虽说有心捉弄她,但好像心情并没有多么愉悦。
没由来的,曲凝兮这样觉得。
便听他道:“小晚瑜真是乖巧又听话,对孤之事不好奇么?”
这意有所指的询问,曲凝兮不敢胡乱作答。
她犹豫一瞬,决定装傻:“殿下所说何事?”
裴应霄看着她,半眯起自己狭长的眼眸,“曲凝兮,孤今晚要去寻你,把你的嘴亲肿,因为它不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