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姜月见到聂照起,他的衣裳多是白色,极致的简单朴素干净,衬得那张脸如出水芙蓉般清艳动人,她有时候对着三哥,十分理解广平公主。
只是白色衣裳不好洗,尤其杀了人之后,血溅在上面,要费不少力气,不过后来他修身养性,不再杀人,倒是好不少。
虽然聂照一直这么穿,但他之前总嫌弃她白的麻的混着穿,死气沉沉,没有半点小姑娘样子,待她过了孝期,就忙不迭给她买了些鲜嫩颜色的衣裙。
这样说来,姜月还从未见聂照穿过艳丽的颜色。
“三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啊!”姜月把衣服又捧得高了许多。
聂照听她这话意思不对,一皱眉:“你什么意思?我感觉你没说什么好话,说得我好像马上就要容颜老去一样。”
“没什么,就是让你珍惜现有美貌的意思,我三哥的美丽天上地下无人能及,一直素着岂不暴殄天物?”姜月央求他,“你就穿一次给我看看吧,我真的很想看。”
按照失忆时候小聂照的叙述来说,他早年的着装风格就是如此,姜月真的觉得许久之前的聂照十分有品位。
姜月眼睛又清又亮,像涂江春日的水,聂照不免要被她打动,她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能抱着重达十斤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去换。
她在外面等了一刻钟,人还没出来,两刻钟,依旧没有,好在姜月有的是耐心,她将昨日留下的算学掏出来算了两道,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聂照才掀开帘子款款走出,站定在姜月身前。
她忙活的认真,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聂照抱着肩,待她手里的一道题放下,才用指骨轻扣桌面:“是你非要看的,现在我穿了你又不看。”
姜月抬起头,分明外头是个阴天,房间昏暗,却忍不住被震了一下,眼前都亮了,浑身发麻、发热,只能听到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聂照在用他那张漂亮的脸蛋说什么她都听不见。
她此刻不合时宜地分出神想起先生以前讲《上林赋》到“色授魂与”一句,彼时不甚理解,到底多绝色,才能令人心驰神移,难以自持,今日见到华服的聂照,算是明白文人笔墨果真珠玑。
衣裳是鹅黄色的交领窄袖袍,以银线绣出暗纹,领口在脖颈下翻折出硬挺利落的痕迹,乳白色的护腕和革带用金粉轧出玄鸟图腾,腰封嵌了六颗淡青色的和田玉珠,虽华贵而隆重,却因颜色清淡,搭配合宜而显得十分清爽,繁杂的装饰却不显得喧宾夺主。
他还换了配套的发冠,重新梳了发,衬得他那张姚黄清艳似的脸愈发活色生香,一抬眸一皱眉都似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柔光。
衣裳复杂,聂照自己穿出了一身的细汗,香气愈发浓郁,笼在姜月身侧,姜月不由得捂住心口,呼吸更急促,脑袋更晕了,她抬手把聂照往旁边挥了挥,艰难说:“三哥你离我远一点。”
“嗯?”
姜月深吸两口气:“我不行了,我感觉我要死了。
”好丢人,明明朝夕相处,怎么现在还能这样?太没出息了姜月,可不能这样啊。
聂照一摸她的手,热的,软得不同寻常,好像骨头都化掉了,他也倒吸一口凉气,惊问:“怎么了?”
“我要被你美死了。”
“小嘴还挺甜,油嘴滑舌的。”聂照当她就是客气吹捧,毕竟她打小儿嘴就甜。混不在意地理了理袖子,结果回过头,姜月依旧捧着脸,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他忽的意识到刚才姜月似是发自内心的。
怎么换身衣服就不是他了吗?反应这么大?
聂照起了坏心思,慢悠悠凑过去,扶着把手将她圈起来,越贴越近,越贴越近,直到二人面对面距离不足一拳,他才眨着纤长的睫毛,无辜地问:“真有那么好看吗?那我现在要做什么,是不是你都同意啊?”
姜月骨头都酥了,缩在圈椅里面,但依旧痴迷地盯着他,呆呆点头,咽了咽口水:“是,是啊。三哥我能摸摸你吗?”
得到对方同意后,姜月像是触碰一个精致完美的花朵一样,指尖软绵绵又轻柔地拂过他的眉眼,鼻梁,含笑的唇瓣。
她心里在尖叫,嘴却跟粘了浆糊一样张不开。
太好看了太好看了!怎么这么好看!以后一定要买更多的漂亮衣服给他穿!
聂照兀的握住她的手,打断她的思路,蜻蜓点水似的在她鼻尖吻了一下,然后飞速起身,留下姜月被吊得不上不下的。
她还没有欣赏够呢!
见她似乎有些依依不舍,聂照权当作未曾看见,道:“衣服有些沉,还是之前的舒服,今后还是放起来的好,你等会儿,我去把衣裳换回来。”
“别别别!”姜月急忙开口。
“怎么?你难不成要让我穿着这么沉的衣裳,斤斤,你难道都不心疼我?”他音调拐了七八个弯儿,拖着长音。
衣服的重量姜月试过,他这么一说,姜月还有些愧疚,总不能因为自己贪图美色,所以让他不舒服吧,她只能目光凝在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