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回旋镖扎到自己身上才知道到底有多痛。
聂照这个人就是不能给他一点好脸色,但凡给三分颜色,他就能开染坊。
第五扶引想骂他,细想觉得没有必要;不骂他,又觉得憋着一口气心里难受,最后不上不下,只发出一声轻蔑的“呵”。
聂照意味不明跟着也“呵”了一声。
姜月感觉火药味渐浓了起来,皱眉扯了扯聂照的手,让他别说话了。
烛龙想他要是第五扶引,不得抽死聂照这丫的。
可还不待第五扶引和聂照进行下一步动作,院落外面就风风火火闯进来个人,来人身着宝蓝色圆领袍,腰别玉带钩,发半扎着,看样子是从睡梦中刚刚醒来,拎着一把大刀,白嫩的脸蛋上写满了怒气,来人正是赫连玉。
“第五扶引!你个,你个坏人!枉我还觉得你是个光风霁月的好人。”他想了一圈儿,才把最脏的话骂出口,“都是你害的,害的我失忆!你酒里到底掺什么了?”
第五扶引没想到这条误伤的倒霉漏网小鱼也在这儿,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说:“抱歉,原本是和聂照开个玩笑,没想到你还在抚西……”
不待他说完,赫连玉已经提刀上前。
对方显然要打,第五扶引总得让他消气才是,使了三分的掌力对上,还不忘解释:“给你的补偿我已经寄去你家中了,你还在抚西,所以未曾看到。”
“晚了!你当小爷真稀罕你那点补偿?”赫连玉与他对上,二人在院中打得你来我往,卷起一地飞雪。
赫连玉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不好教他流落在外,更不好将他放还回家,因此聂照和姜月便把他安置在都督府,前几天他才堪堪过了药劲儿想起一切,因着姜月及笄观礼,所以还留在府上。
都多了阿兰他们四个了,再多一个他也不打紧,聂照总归现在心胸“宽广”的很。
大半夜的,姜月的瞌睡虫一下子都被他们两个吓醒了,这是干什么啊?怎么一言不合就开打?只能赶紧劝架,喊:“别打了,你们两个别打了!”
聂照也站在她身边大喊着补充:“别打了!你们这样打是打不死人的!”
姜月惊异地瞥他一眼:“你是来劝架的还是拱火的?”
聂照耸肩:“又打不坏,活动活动筋骨嘛,你哥明摆着逗那小子玩儿呢,等对方消气了或者累了便停下了,况且多活动活动筋骨对身体好,你看你哥没事儿总这痛那痛的,”他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葵花籽,怼了怼姜月的胳膊,“五香的,吃吗?”
姜月竟诡异地被他说动了,甚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接过葵花籽,两个人一并蹲在安全距离观赏。
没多一会儿,烛龙也蹲在聂照右边,怼了怼他的胳膊,向他伸出手。
“什么?”聂照疑惑。
烛龙吸了吸鼻子:“五香葵花籽,不用给多了,十个八个意思意思就行……”
像他这种签了卖身契的人,自
然主子在哪儿他在哪儿,第五扶引大半夜跟人打架,他就得挨冻陪着,再没点东西吃,简直冤死人了。
聂照往他掌心里漏了一把,他刚要缩回手,被聂照握住,数了数:“十二个……”于是顺手从烛龙手里又捡回两个,“多了。”
烛龙无语凝噎,他就是客气客气,还真就给十个?小气!
聂照才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剥一个,给姜月喂一个,再剥一个,给自己喂一个。
总之第五扶引跟赫连玉打起来,最高兴的人就是他了,他可乐得看热闹。
赫连玉一掌即将落到第五扶引胸前之时,他眸光微动,身子向后一倒,预备做出被打飞的姿态,却不料对方见他要倒下,慌张地急忙把他扶住。
“你赢了,我甘拜下风,现下还生气吗?”第五扶引笑容浅浅。
赫连玉在第五扶引即将摔倒之时便觉出他是故意的了,对方的功夫明显在他之上许多,却愿意赔礼道歉假意输给他,都已经这样退让了,他再胡搅蛮缠就显得太不知好歹了,于是把刀一扔,干干巴巴说:“好吧,不生气了。”
“时候不早了,既然不生气,那就回去休息吧。”第五扶引示意他,像哄孩子似的把赫连玉哄走了。
赫连玉临走还理理头发,向姜月扬起一抹灿烂的微笑。
第五扶引以往刚知道姜月就是小瑾的时候,他对赫连玉确实有敌意,但事到如今,该针对的可不是这个毫无城府的小屁孩。
既然赫连玉爱慕小瑾,小瑾却不爱他,那赫连玉在是第五扶引眼里就是个可怜又可爱还十分有眼光的乖孩子,他乐得有更多的人喜欢小瑾,和聂照争宠。
第五扶引刚一回身,手里就被塞了一小把剥好的葵花籽,聂照拍拍手,抬抬下巴:“兄长,我特意给你剥的,多吃葵花籽好,补脑,早点休息,晚安。”
说罢便拉着姜月离开了,余下第五扶引看着手中白嫩嫩挤挤挨挨的葵花籽出神。
烛龙幽幽开口:“感动了?不是吧?这么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