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忙拿出药膏,一边轻轻呼气,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药抹在自家小姐手上。
卢雪砚看着温柔细致的翡翠,这丫头虽然沉默,但不失机敏,是个可用之人。
因自己喜静,身边也就两个贴身丫头伺候,看来,要去跟娘亲讨要两个顺手的丫头了。
卢雪砚想收拾紫云一个小丫头,自然易如反掌,但这颗棋子现在还得留着,有妙用!
不过,小惩大戒还是有必要的,不然有的人,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了。
“紫云,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么?”卢雪砚漫不经心道。
紫云哼了一声,咬着牙道:“小姐,婢子不知!”
“想不出来,那就去院子外面跪上一天。”卢雪砚语气淡淡道。
“什……什么?”紫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尖叫起来。
卢雪砚扬眉,冷声道:“怎么,还需要我重申一遍?”
紫云脸色一下白了,以前自己也经常犯小错,小姐从未追究半分,今日不过不小心洒了些脂粉,小姐怎么会如此大动肝火呢?紫云想不明白。
见紫云还怔在原地,卢雪砚似笑非笑道:“怎么,紫云,我看你很不服气,是不是要本小姐把你卖身契交给牙婆,立马打发你出去?”
紫云一下慌了神,连连摇头,朝外面跑去,边跑边说:“小姐,奴婢错了,奴婢这就去跪着,跪到小姐满意为止!”
说完这话,人已经跑出院子,低垂着眉眼,乖乖在门口跪下。
卢雪砚冷眼旁观,紫云这丫头伶牙俐齿又能屈能伸,怪不得能成为卢湘兰的棋子了。
烈日当空,蝉声阵阵,聒噪不已,不由得让人烦躁。
正跪在院子里紫云面红耳赤,浑身湿透,伴随着一阵阵头晕目眩,差点没厥过去。
这时,来来往往的下人聚在一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过人守院子么,还不快滚远些!”紫云红着眼,怒喝道。
其中的几个丫鬟婆子听了这话,顿时不满,幸灾乐祸起来。
“装什么装!不跟咱们一样的下贱婢子,还真以为自己高贵了!”
“什么守院子,分明是在被大小姐罚跪,还死鸭子嘴硬,笑死人了!”
“就是!有的人就是千层鞋底做腮帮子,脸皮厚着呢。”
……
话说,紫云仗着自己大丫鬟的身份,嚣张跋扈惯了,平日没少欺负人,府里好多些丫鬟婆子,早看她不顺眼了。
如今,看她失了势,自然马上跑来落井下石、奚落嘲讽,一泄心头之愤了。
紫云听到这些话,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恶狠狠地咬住嘴唇,心里把卢雪砚的祖宗八代骂了个底朝天!
小姐这两天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对自己就变了态度。
让自己堂堂一个大丫鬟,跪在院子门口,还被一群丫鬟婆子指指点点,真是丢脸丢到祖宗家了。
果然,还是湘兰小姐好,不仅温柔高贵,对下人更是宽容大方。
自己真羡慕秋霞那小蹄子,能在湘兰小姐屋里伺候,上辈子一定烧了不少高香吧。
紫云一边擦汗,一边这样想着。
这方,紫云被卢雪砚罚跪的事,也传到卢湘兰耳朵里。
“天助我也,秋霞,待会儿你去给紫云送些解暑的汤药。”卢湘兰摇着团扇笑道。
“若是办不好,仔细你的皮!”
卢湘兰语气温柔如水,细细一听,竟暗含着丝丝寒意。
秋霞面色雪白,慌忙点头:“奴婢记下了。”
卢湘兰靠着美人榻,缓缓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来。
……
金玉苑。
“奶娘,情况怎么样了?”刘母满脸焦急道。
“夫人,大小姐在去假山前,的确是去了湘兰小姐的院子。”
徐妈妈看了夫人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吧,奶娘,我受得住。”刘母轻吐了一口气。
“小姐在湘兰小姐那里喝了一碗茶,那茶水有安神镇定的效果。”
刘母听了这话,呼吸一紧,身子一软,手里的茶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徐妈妈叹了口气:“夫人,那茶水是不是湘兰小姐有意为之,奴婢就不好说了。”
见夫人不说话,徐妈妈继续道:“夫人,奴婢说句不好听的,湘兰小姐再亲也比不过大小姐呀,这两年您的心思,都放在了湘兰小姐身上,才使得你们亲母女离了心呀。”
“您也知道的,咱们大小姐,虽然性子淡漠、不争不抢,但是心里通透得很,见您心疼那位,自然就更不爱亲近您了。”
刘母闻言,如当头一棒,脸色惨白得不像话,连唇珠都颤抖起来。
“退一万步,湘兰小姐的亲娘还在呢,孰轻孰重,夫人您这心里,也应该要有数才是啊。”徐妈妈苦口婆心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