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武试都是默认签了生死状的,这生死之事,若是出了意外,谁又能说得准啊?不过,六殿下身子尊贵,我自然不、会、乱、来!”
她的笑容愈发灿烂了,仿佛一朵妖娆的罂粟花,令人望而生畏。
楚夜离心里更加没底,目光充满了怨毒与憎恨,恨不得把眼前这女人剥皮抽骨!
慕容荻丝毫不惧,反而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用尽全身力气将大锤高高举起——
楚夜离早就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眼睁睁看着那巨大的铁锤朝着他的方向飞速而来,居然中途偏了偏,直直朝着他脑袋的方向!
他瞳孔猛地一缩,几乎要失声叫喊出来——
不要!他不想死!
然而下一秒,铁锤居然在距离双眼咫尺之距停下了。
慕容荻面露疑惑,歪了歪头,“怪了,什么味道?”
说完,她捂住口鼻故意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着大汗淋漓的楚夜离,“六殿下,您身上是什么味道,好刺鼻啊。”
楚夜离惊魂未定,瞪着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虽出了满身汗,但衣裳都用熏香熏过,怎么也不至于到刺鼻的地步,只是慕容荻这般一说,大家便都注意到他
汗湿的衣衫,分明是吓得丢了半条命。
怕成这样,还死要面子。
周围的人顿觉好笑,纷纷掩唇偷笑——
“哈哈,看六殿下狼狈的样子,别是要尿裤子了!”
“活该!谁让他又怕又死要面子!若是像方才韩少将那般坦坦荡荡认输,岂不是进退有礼,偏要逞能,结果还不是怕了!”
“我看着第三场比勇气,是无人能胜出了……”
听着周遭的笑声,楚夜离的脸红了又白,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偏偏浑身吓得瘫软,连发作都发作不出来。
而慕容荻仿似全然察觉不到楚夜离要杀人的视线,自顾找了块帕子擦干净手。
早早退出不就好了?
非要逞强,害得她也要演戏受累!
那锤子重死了,现在胳膊还酸呢。
她揉捏着小臂酸痛的肌肉,给楚南歌递了个搞定的眼神,高位上,楚南歌迎着她的目光,提了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
还好,还好荻儿聪慧,想出这三关精妙的法子,最后成功卡掉了所有人,她也不必再嫁个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草草一生了。
楚南歌起身对着皇太后行礼道:“皇祖母,四王妃提出的三项考验内容正是歌儿心中所想,可
如今看来,恐怕在场并无人能做歌儿的良婿了。”
皇太后脸色黑了黑。
折腾了半天,却是这么个结果。
而说起来,无非都是那个女人一直出馊主意、搅浑水!
一时之间,皇太后心中对慕容荻不满的情绪越来越大。
也不知慕容荻用了什么妖术,竟让歌儿这么听她的话!
可是看着楚南歌拍着小胸脯跟只死里逃生的小鹿一般,又实在说不出口责难的话。
“哀家身边的人选郡马,自当选个德才兼备的。既无人入选,此事便容后再议吧。”
皇太后发话,其他人自然不敢再有异议,声势浩大的选郡马,就此荒唐的落幕了。
这时,慕容荻已经从石台上跳下来,拍了拍沾染着尘土的裙子,笑盈盈地冲楚南歌眨巴了下美丽的桃花眼。
二人相视而笑,皆是满身轻松。
计划通!
一旁,楚夜寒冷眼看着二人的小动作,眉宇间阴云密布,神情晦暗难辨。
这女人,破坏了别人的姻缘,怎么就高兴成这样?
未免有些缺德。
而楚夜离也在太监的搀扶下从石台走下来,双腿发软,颤颤巍巍走回了皇后身边。
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再看向慕容荻的
目光,就如同刀子一般凌厉,带着怨毒之色。
若不是这个女人搅局,只怕离儿早就已经脱颖而出,选上郡马了!
一想到之前的准备付之东流,她就恨不得将慕容荻千刀万剐!
不过……
皇后眸中闪过一抹暗色。
他们筹谋了这么久,自然不可能因为这一次意外就毁之一炬。
即便选郡马不成,他们也有第二招,反正,他们一定要将皇太后一方的势力收入囊中!
等离儿日后得势,自然有法子叫那个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开始选郡马时才过正午,这会却已经日渐西沉、暮色降临,皇后很快整理好情绪和表情,优雅起身道:“今日诸位公子少将辛苦了,虽未选出郡马,但也算是彼此切磋了一番,想来有所进益,不虚此行。”
“时辰不早,本宫已特意吩咐过摆设春日宴席,还望诸位赏脸,移步花萼殿赴宴。”
春日宴?
众人微微惊讶后,便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