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府门前。
落紫鸢正指挥着丫鬟在门前摆好火盆,不停催促道:“动作都快点,把火再烧旺一些,好好祛一祛府里的晦气。”
她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担忧和关切,一派温婉娇柔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是狠毒至极。
“你们几个,赶紧把火盆也放一份到芳菲院去!”
“出了这档子事,谁晓得王妃的晦气会不会沾到王爷身上,若王爷的被那些邪祟缠上了可就不好办了……”
“都别磨蹭,速度点儿!”
她一番吩咐下去,小丫鬟们不敢怠慢,连忙拿起火盆,要搬到慕容荻的芳菲院门前。
毕竟,慕容荻谋害六王妃、被扣押大理寺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那以后,可不就是王府里最受宠的落夫人当家了吗,没准会被抬成王妃也不是没有可能!
谁还敢不听她的话!?
一群小丫鬟中,只有云兰气得俏脸通红,“不许搬,都不许搬,不许往娘娘的院子里放这些脏东西!”
小丫头都快委屈死了。
娘娘明明只是下狱,还没有定罪名,落夫人就迫不及待到处嚷嚷,仿佛她已经是王府的女主人一样。
看着她那副小人
得志还装模作样的嘴脸,云兰就恨不得冲上去将火盆里的热炭泼到她身上去!
只是可惜,任凭她喊得再大声,也没人愿意搭理她!
落紫鸢斜瞥她一眼,嘴角划过不易察觉的冷嘲,但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无辜恳切的模样。
“云兰姑娘,本夫人知道你对你的主子忠心耿耿,但此举也是为了王爷考虑。”
“这芳菲院毕竟住过杀人行凶的罪犯!若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影响了王爷和皇家龙脉,你担当得起吗?”
云兰气愤难耐,正要开口反驳,然而下一秒,她的视线落在街角拐弯处,猛地瞪大了双眼。
落紫鸢还在滔滔不绝。
“这件事非同小可,不得不谨慎。你们几个,将前王妃平日用的茶具衣物全都打包丢出去,丢得越远越好!还有……”
云兰突兀的惊呼声响起:“啊!”
落紫鸢吓了一跳,正要开口斥责,却见云兰满脸惊喜地望向街角,“王爷回来了!王妃娘娘回来了!”
回来了?!
落紫鸢呼吸一滞,循声看去——
只见晨曦之下,楚夜寒步履匆匆朝这边疾走而来,一张精致如雕刻般俊脸上是无法掩藏的焦急。
而他怀中半搀半抱着的女子,身上虽然披着他的外裳,却不难看出里面那件原本洁白的囚衣已经布满血迹。
可即使面色苍白、狼狈至此,也难掩那张精致小脸的绝世容颜。
慕容荻!
慕容荻竟然回来了?!
刹那间,落紫鸢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霎时冻结,僵硬在了原地,脑袋嗡嗡作响。
不是说她谋杀草原和亲公主证据确凿,至少也是个腰斩的罪名吗?
何况进了大理寺的人,又怎么可能平安归来?
难不成……
落紫鸢的瞳孔震了震,视线落在旁边的楚夜寒身上。
难不成是王爷救了她?!
不!不会的!
王爷一向厌恶慕容荻入骨,又怎么会救她!
楚夜寒揽着虚弱的慕容荻匆匆走到寒王府门前,眸子微眯,扫视了一圈周围遍地的火盆、炭火、香炉以及一众下人,神色变幻莫测。
片刻后,他淡漠的视线终于转移到落紫鸢脸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
落紫鸢猛地回过神来,咬了咬唇,立刻挂上一副柔弱温软的笑容,“妾身听闻王爷回来了,特意在这里迎接。至于这些火盆纸烛……”
她目光一闪,改了口风,“是妾
身特意为王妃准备的,为王妃祈福,希望王妃能早日洗脱冤屈!”
她努力维持着镇静,却仍免不了心虚。
一边的云兰扑了上来,一张小脸笑得比哭的还难看,“王妃娘娘,您总算回来了,奴婢都要担心死了!”
“啊,娘娘!”
突然,小丫头看见了慕容荻身上的伤痕,泪水刷的就流下来了,“您,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娘娘,您受委屈了!”
慕容荻想要向以往一样摸一摸她的头发,奈何手臂实在疼得拿不起来,只得哑着嗓子笑了笑,“我没事,先扶我回去吧。”
“是。”云兰赶忙应道。
“等等!”
就在此时,落紫鸢却忽然开口,“王妃娘娘毕竟刚从大理寺监牢里出来,身上难免沾了不干净的东西,为保周全,还是跨一跨火盆驱邪除秽比较好。”
“就算不是为了您自己,也当是为了王爷,为了王府啊!”
她话语柔柔弱弱,恳切至极,仿佛真是为了慕容荻考虑,可却故意把监牢、晦气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