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周若兰见江茵变了脸色,急忙补充道,“这个监控还是当年明家威胁我的时候留下来的。”
“我托关系找到了当年那个人,几经周折才拿到了一部分残缺的视频。”
周若兰言辞恳切,“茵茵,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伤害你,我也是……有苦衷的。”
江茵看着周若兰,久久没有开口。
一边是生死难料的自己,一边是华国的豪门明家,周若兰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没那么难以理解。
可就算周若兰说的都是真的,江茵心里却始终无法轻易原谅。
因为周若兰的隐瞒,让自己母子分别这么多年,让珩宝在明家受到欺辱而产生心理问题。
一句有苦衷就能轻易地抹掉这一切吗?
江茵深深地看了周若兰一眼,起身往门口走去。
就在周若兰以为自己成功糊弄过去的时候,握着门把手的江茵突然开口道,
“给宛二叔做手术的方案,是你自己想的吗?”
周若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口,“自然是。”
听到她都没有反问自己为什么会知道病例中病人的身份,江茵垂眸冷笑了一声。
她打开门,离开休息室之前,轻声撂下一句,
“好自为之吧。”
几分钟后。
江茵给裴暮安发了个短信就提前离开了会场。
她回了山水芳庭之后,就把自己关进的书房里。
那个U盘里一共有两段视频。
正如周若兰所说,是当年那个诊所的监控。
第一段视频是周若兰与一个男人争执,被那个男人一个耳光,扇倒在地。
男人转身离开,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怀里抱着一个襁褓。
第二段,是诊所门口的监控,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启动离开。
后车窗开着,正巧露出明时毓的侧脸。
江茵反复看了很多遍,确认两个视频都没有剪辑修改过的痕迹。
她心里很乱,将脸埋进掌心狠狠地揉了揉。
“明时毓。”
江茵咬着牙,低声呢喃道,“真的是你。”
随着这句话的吐出,她的心脏传来一阵钝痛。
无法言喻的痛楚,蔓延至全身,口中泛起阵阵苦涩。
她无法确定自己心里的情绪,懊恼,愤怒亦或是别的什么。
当年她被明家驱逐,怀着孩子小心翼翼地隐藏踪迹,还自以为是的觉得隐藏得很好。
可原来,自己的行踪就像透明的一般,每一步都暴露在明时毓的眼皮子底下。
他像猫捉老鼠一样看着自己东躲西藏,在自己生下孩子之后,毫无人性地偷走了自己的一个孩子。
明时毓不爱她,明家人也看不上她,这些她都可以忍受。
可明时毓凭什么一声不吭地偷走自己的孩子,让珩宝跟自己骨肉分离!!
那是她辛苦怀胎,用半条命换来的孩子!
明时毓把他抢走,却根本没有好好照顾。
他只不过是自私的需要一个继承人,就让孩子在明家吃了这么多苦,还受尽了江楚迎的折磨!
江茵这些年压抑着的愤怒和怨怼,在这一刻到达顶峰,几乎要化为实质……
这一刻,她无比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年要爱上明时毓这个人渣。
在M国这些年,她一边努力工作,为两个孩子提供最好的生活,一边努力地说服自己与自己内心的痛苦和哀怨和解。
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总是对自己说,不要抱怨,也不用在回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她不后悔,也没有资格后悔。
直到五年过去,她终于能从痛苦中挣脱。
哪怕再见到明时毓,她也能从容淡定地面对。
可是现在,此时此刻,她真的没办法原谅明时毓的所作所为!
电脑的屏幕黑了下来,清晰地映出了江茵脸上的怒意。
精致明艳的面容,此刻只剩阴沉可怕。
“一定要拿到珩宝的抚养权。”
江茵看着屏幕上的自己,声音沉冷地自言自语,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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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茵找到齐昕语,拜托她帮忙约一个资深的律师。
咖啡厅,江茵垂着眼眸搅拌着眼前的咖啡,
“我不能确定周若兰会不会跟明家通风报信,所以约见律师的事还得请你帮忙。”
齐昕语是从项目上匆匆赶来的,刚坐下就听自家闺蜜说要找律师跟明家争抚养权。
她端起面前的白水一饮而尽,喘着气问道,“之前不是准备先套套近乎,后面再谈吗?怎么突然要找律师了?你准备跟明家硬抢?”
江茵沉默了几秒,“对付下作的人,不需要这么客气。”
“下作?”齐昕语有些摸不着头脑,“谁?明时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