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华国？”关凌愣住。
她想过很多种情形，比如治疗结束江茵就要回M国，比如她们终将回归陌路。
可她没想到，江茵竟然愿意留下来。
“嗯，”江茵轻声应道，“我在京都买了栋房子。”
“时间比较紧，就直接买个二手的新房，原房主装修好还没住过。”
“那个小区位置不错，环境绿化也做得很好，还挺适合休养的。”
江茵无意识地东拉西扯，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你，愿意搬来跟我一起住吗？”
她终于问了出来。
语气听不出波澜，可快被抠出血的指甲却暴露了她的紧张。
许久都没听到关凌的答案，江茵耐不住心里的焦灼抬眼看向她。
却见关凌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你……”江茵下意识伸出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帮她擦拭。
关凌抬手擦了擦眼泪，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我愿意。”关凌拉住江茵的手，握在手心里，“谢谢你茵茵。谢谢你愿意原谅我。我可以，抱抱你吗？”
江茵点头，有些不太自然地俯身过去，差点碰到关凌身上的针灸。
“我帮你拔针。”
江茵也有些害羞。她们母女之间，还从没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江茵收完最后一根针，病房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嗒嗒”声。
病房门被推开，江楚迎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大伯母。”江楚迎抱着花，脸上挂着伪善的笑容上前问候，“您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啊。”
“祝您早日康复。”江楚迎说完，旁若无人地将手上的鲜花放在关凌床头，自顾自地接着说，“我来的时候，刚巧在门口碰见奶奶派来的律师，就一起上来看看您。”
江楚迎给身后人使了个眼色。
“关女士，”律师当即出声，“江老太太命我们协助您转让江氏的股份，这是文件。请您签字。”
“我不会签的。”关凌语气坚定，“股份是留茵茵的，我绝对不会让给你们！”
“大伯母，”江楚迎插嘴道，“您别怪我多嘴。如果你执意不肯交出江家的股份，那凌谨制药我们可真的要保不住了。”
看着关凌对自己怒目而视，江楚迎却笑容不减。
“按理说江家早该转型了。要不是大伯当年放着那么多赚钱生意不做，非要守着一个制药公司，也不会搞得江家现在不上不下的。”
“凌谨研发资金投入太大，收益却少得可怜。股东们早就意见重重，天天闹着要拆卖。只有我爸爸，总想着凌谨毕竟是大伯一辈子的心血，这么多年一直跟股东们周旋。”
“大伯母，你难道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凌谨制药，被那些股东拿去低价卖了？”
江楚迎句句戳在关凌的心窝上，偏偏她躺在病床上，对公司却实在是有心无力。
连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既然凌谨总归要卖，”江茵握住关凌气得发抖的手，冷淡地开口，“那不如直接卖给我。你开个价吧。”
“什么？”江楚迎愣住。
“你不是说凌谨制药入不敷出，一直想卖吗？”
江茵站起来，走到江楚迎的面前。
“你们想卖，我妈想要。你直接卖给我，一举两得。”
江楚迎与她对视，只觉得自己被她完全看透，所有的心思在她眼中都无所遁形。
“卖给你？”江楚迎不甘示弱，出口嘲讽，“你以为是超市买菜？那可是江氏的子公司！”
“我知道。”江茵压下嘴角的嘲讽，继续道，“你放心，我买得起。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明天？后天？”
“哦！”江茵恍然，“抱歉，我忘了。你做不了主。”
“那你赶紧回去，让你爸召集董事会决策一下吧！我钱多，烧手。”
江茵神情真挚，语气诚恳。
一副真心实意想要促成这次交易的样子。
江楚迎却被她的话逼得节节败退，哑口无言。
江茵看着江楚迎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禁嗤笑出声。
“你们根本不会卖凌谨。”江茵也不再跟她演戏，“不是不能卖，就是卖不掉。不然江旭昌才不会留着它只进不出这么多年。”
“你的筹码没了。你还有什么别的招数逼我们转让股份吗？”
“没有的话，就请回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江茵说完，走到门口示意她们可以滚了。
被江茵毫不留情地当场揭穿，江楚迎怒不可遏。
“贱人！你得意什么？”江楚迎脸上满是恶毒，“就算凌谨不卖，可它终究还是在我手里！我多的是办法让凌谨制药变成一堆垃圾！”
“嗯，毫不意外。”江茵点点头，对着江楚迎上下扫视了一遍，“在垃圾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