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我怎么会死?”
我饶是小李豫成已经从大家的反应中预感到自己的命运,他猜想过一世默默无闻、吃喝玩乐,也预想过自己可能没实现梦想,当一个悠哉悠哉的小王爷。
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死。
还是在今晚。
他不相信,于是怒气冲冲质问道:“既然我死了,怎么会有未来的你,你又怎么来到我这里。”这简直就是互相矛盾的谬论。
“那是因为….”几百年的孤独记忆席卷而来,李豫成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只能说:“我连投胎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留在这里,当一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在李豫成的原生时代里,没进皇家陵墓,没有入土为安,当孤魂野鬼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怎么会…”自从知道这件事后,小李豫成扶着母后的姿势定在了原地,面上情绪交错变化。
可惜,李豫成已经没有时间安慰年轻的自己了,“不想死,就带着母后一起去找弥什。”
…只希望弥什她们昨天晚上有收获。
不然,他今晚就得死在弥什面前了。
这是李豫成最担心的事情,他进入无限空间是早已注定的结局,就算副本失败也没有关系,但弥什没有经过无限空间玩家的心境历练,比任何人都要重情重义。
如果他死在她面前,那相当于,已经有三人先后死在她面前了。
届时弥什的情绪该有多糟糕…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李豫成的心情一落千丈,沉下的五官还真有点今晚即将去世的阴沉。站在他旁边的小李豫成都不敢说话了,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母后,半天才刚敢问:“我们去哪?”
好问题。
李豫成打开游戏,看到幽暗到暗无天日的游戏背景后,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去哪了。
“我们去地牢。”
…
地牢的灯是被弥什和梁砚行吹灭的。
黑暗是一个很好的佐料,能放大普通人内心的恐惧,倾吐出更多的秘密。
弥什站在双手双脚都被绑住的狱吏面前,懒得费话了,单刀直入:“血洞的症状持续了多久,皇后究竟在隐瞒什么,皇宫的秘密你又知道多少?”
“呜呜呜!”
狱吏示意他们把嘴里的破布拿掉。
梁砚行上前摘掉破布,离开的时候,还在他耳边低语:“敢求救,我会割掉你的舌头,别怀疑,我真的会这么干。”
梁砚行长得正义凛然,可当他说出“割掉舌头”的威胁时,居然给人一种玉面阎罗的即视感,看起来更可怕了。
差点把狱吏吓尿了裤子。
“两位大侠,饶命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狱吏,又怎么会知道皇后娘娘的秘密?”
“你不知道啊?”弥什无所谓地摆摆手:“那就杀掉吧。”
狱吏都傻眼了。
他从来没见过
弥什这样审的,都不努力争取一下,一言不合就要杀掉。
眼瞅着梁砚行随手捡起地上的粗麻绳走过来,绳子末端不断滴血,麻绳表面深深浅浅的红,不断提醒狱吏那是专门给囚犯们上吊用的,而它的下一个去处,就是他的脖子。
狱吏吓得腿软,跌坐在地上:“等等等等!”
他喊停了,梁砚行却没停下。
为了活命,狱吏只能大喊:“我只是说不知道皇后娘娘的秘密,没说过我不知道皇宫的秘密。”
哦?
弥什挑眉。
下一秒,狱吏扑通一声跪在弥什面前。
他虽在皇宫底层混迹,却也算识趣——这么短的相处里,他已经从弥什和梁砚行的反应中,得知弥什她才是主人,于是他非常有眼力见地跪在弥什面前,说:“我虽然只是一个小狱吏,但这个地牢是我说的算,我经手的人命没有五千,也有一万了。”
更别说李氏王朝创立时间短,不服李氏的领主多不胜数,频繁组织民间军队挑衅皇家权威。
所以战败的俘虏多不胜数,他们被抓后,只剩下一个命运,那就是送进地牢里。
狱吏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地看向地牢尽头。这是一个长宽比例失衡的长条牢房,两侧是拥挤排列规矩的单间牢房,尽头是一扇巨大的木门,用比腰还粗的门闩别着。
狱吏咽了咽口水,继续说:“人数多了,牢房也就住不下了,有一天,过世的先帝下达圣旨,派教育官下来牢房里教导战俘,让他们明智,也就是让他们归顺于李氏王朝。”
有些出人意料的发展,却让梁砚行想起民间郎中们的同意书。
上面就有“将一切奉献给李氏王朝”这样的话,与教育战俘的目的一致。
梁砚行将当时留存下的同意书交给弥什。
弥什看完了,追问:“然后呢?”
“我本以为归顺皇室的战俘,应该放回民间才是,可是先帝将他们推进…那个房间里了。”
…那个房间。
不需要提问就知道,肯定是地牢里深处那个被锁得严严实实的房间了。弥什顺势看向远处,眼神极好地看到木门上密密麻麻的抓痕,全都是人指甲抓出来的痕迹。
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