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后排,两个假小孩排排坐。
比起安室透像是屁股下面有只刺猬似的坐立不安,灰原哀抱着双臂,一脸淡定。
安室透瞪她:你可真能说!
灰原哀一挑眉,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叫你让我吃矿泉水和压缩饼干!叫你让我担惊受怕一整天!叫你放飞得拽都拽不回来!
安室透:……
花山院涟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们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又在他们开口之前问道:“那么,透君见到爸爸了吗?”
“……”安室透沉默。
人就在面前,你说是见到了还是没见到呢?
“谁知道。”灰原哀冷哼,“他又不告诉我他爸爸是谁,就拉我偷偷摸摸跑进警察厅去。托他的福,为了躲警察,我们还跑到了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地方去。不敢找人问路,转了好久才出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应该没看到吧。不然早就喊人了,我们也不至于被困一下午。”
“…………”安室透继续沉默。
不得不承认,灰原哀的解释太完美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出门瞒着家长,为什么找不到他们在哪里,为什么手机没信号,都合情合理。公安部里屏蔽了信号的地方并不少。
而且她完全没有暴露出自己的异常:是安室透想去,不知道安室透的父亲是谁,她想回家——简直是完美受害者。
除了压力全部转移给了自己,几乎可以想象回家后要面临什么了。
“我知道了。”花山院涟叹了口气,转过话题问道:“饿了吗?”
“当然,我午饭都没吃。”灰原哀理直气壮。
安室透没说话,但肚子里“咕噜”一声,才恍然想起,跟fbi争执了一整天合作的条款细则,连中午都一直在看文件找漏洞。风见似乎有喊过他吃饭,然后他答应过就又忘了。他好像……确实没来得及吃晚饭?
“先垫垫肚子。”花山院涟摇摇头,把餐盒递给他们。
“谢谢。”灰原哀不客气地接过来打开,挑了挑,拿出一个纸杯蛋糕,又把餐盒往安室透面前送了送,“赶紧吃。”
安室透看着这一盒子自己的作品只觉得心累,顺手拿了个鱼子饭团咬。
“虽然不方便见面,但是……这些是你父亲的手艺,他让我带给你的。”花山院涟温和地说道。
担忧了大半天的心在找到人后也平静下来,再想想这两个孩子也不容易——就是不知道安室透是怎么知道降谷零回来警察厅的?还是说他其实不知道,只是猜的,或者……血脉联系的感应?
而他只顾着心疼,却没发现,后座两个孩子已经被他一句话惊呆了。
灰原哀不敢置信地看着旁边的人,眼神里满是控诉:临时解药的效果原本就只有一天,你居然还花一个晚上时间给人做那么多点心?你有什么毛病!
安室透捏着饭团的手也僵住,心底狠狠震撼:所以涟撒娇纠缠让他做了一晚上点心,是为了
带回来用他的名义哄孩子,帮他在孩子面前树立父亲的形象?
“不够的话,家里还有别的。”花山院涟说道。
“那正好,这一盒就归我了。”灰原哀微笑。
安室透扶额。
车子先到阿笠博士宅。
灰原哀给了安室透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抱着餐盒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花山院涟又看看后面低着头的小孩,头痛。
所以这种情况该怎么哄呢?
一路无话地回到家。
“透君,跟我来一下。”花山院涟终于想好了办法。
“哦。”安室透垂着头跟在后面。
“这是怎么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飘了过来。
跟在后面进门的诸伏景光心累地摆摆手。
这一天他也够郁闷的。在码头看见花山院涟后,他就不敢再跟着降谷零,而是跟着灰原哀回到花山院家。
然后,他就看着小姑娘从平静到暴躁,再到破罐子破摔,简直不忍直视:Zero你也太欺负人了啊!
幸好,Zero最后一刻回到安全屋,圆上了这个谎言。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还不如就这么被发现算了。
Zero有没有想过,他的身份曝光后,社死多少次才够?
——去找爸爸。灰原哀的理由让他都快绷不住笑出来了。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诸伏景光还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多问。
Zero的笑话,他自己看看就算了,告诉松田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自从搬到大宅,安室透就很少出入花山院涟的房间,这会儿居然觉得有些拘谨。
花山院涟先让佣人端来一杯热牛奶,又把剩下的点心都拿出来放在桌上:“先吃点东西,别饿着。”
“嗯。”安室透心情复杂地拿起一块巧克力曲奇。
“有些事确实是我忽略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