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年纪比她也大不了多少。”
容锦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她闲暇时与白蕊闲聊,听对方提起过生辰年月,细算起来,确实只比她小上月余。
沈裕道:“可你与她全然不像。”
容锦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仿佛也不会抱着人哭,更不会像白蕊那般,想要黏着谁、依附谁。
沈裕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若容锦能倚在他怀中,说今后只想跟在他身旁……
就算要他半条命也不是不行。
容锦琢磨了会儿这话的意思,无语道:“您喜欢怎样的,就找个怎样的,应当也不难。”
碰了这么个软钉子,沈裕愣了下,随后却又笑了起来。
容锦愈发疑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沈裕不常笑,虽生了一张精致如画的脸,但神色总有些寡淡,因此透着些“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意味。
真到笑起来的时候,眉目舒朗,眸光
如映着日色的碎金。
叫人不由得为之晃神。
“锦锦,”他白玉般的脸上透着血色,薄唇微动,“你是不是吃醋了?”
容锦瞪大了眼,受惊似的,又被噎得不知该如何作答,沉默片刻后语焉不详道:“随您怎么想。”
“你刚刚待她那么有耐性、好说话,”沈裕倾身上前,学着方才白蕊的样子,修长的手指勾着她衣袖一角,轻轻晃了晃,“怎么就不肯哄哄我?”
他再怎么清瘦,终究是男子,身形轮廓大了容锦一圈,自然也比不得女子那般轻盈。
容锦仰身躺在迎枕上,只觉着呼吸都艰难了些,脸颊泛红,抬手在他肩上戳了下:“你什么身份,怎么还计较这些……”
她宁愿看沈裕如早前那样,冷着一张脸,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怎么都比现在要好招架。
沈裕已经看透容锦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见她这副模样,愈发得寸进尺。
容锦头回如此真切地体会到沈相的能屈能伸,因对此毫无经验,最后几乎溃不成军,还是时辰到了白蕊硬着头皮来送药,这才分开。
虽说夜间仍旧是分房睡,但沈裕这样由着性子胡来,将荀朔先前的医嘱当成耳旁风,终于还是没躲过,次日果不其然也染了风寒。
荀朔再来看诊时,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沈裕身上的旧疾如附骨之疽,江南湿冷的天气令他膝上的旧伤雪上加霜,虽有荀朔时时调治,但也只是令其无碍行走。
可旧伤带来的疼痛时刻纠缠着他,就像是,呼吸一般。
故而他在处理完每日的政务后,总喜欢到容锦那里,换取片刻欢愉。
相较而言,这点风寒压根算不得什么,甚至不足以令他皱眉。
荀朔收回脉枕,看着沈裕浑不在意的态度,也懒得再提那些老生常谈的说辞,将先前的方子调了几味药,便准备袖手离开。
沈裕却又叫住了他,问:“既然我也染了风寒,那……”
荀朔霎时领会了沈裕的意思,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没好气道:“想都别想。”
他一口否决,两人各自养各自的病。
容锦因着能安心静养的缘故,病好得也快些,但沈裕却没法如此,毕竟还有数不清的事务要从他手中过。
他只歇了半日,依旧是每日该如何便如何,以致到了除夕这日,依旧断断续续地咳嗽着。
容锦裹着厚厚的狐裘,冒着薄雪出门,带着白蕊一道往如意斋去,亲手贴了新春的楹联。
喜庆的红纸之上,字迹飘逸,笔锋却又带着些凌厉之感。
熟悉沈裕字迹的应当都能认出来这是谁的手笔。
容锦昨夜裁了纸、研了墨,原是准备自己动手写的,见着归来的沈裕后又改了主意,请他下笔。
沈裕的字自然是好,但更重要的是,出自他手的楹联更添了一层意味,虽不能驱鬼辟邪,但却能震慑一些人。
沈裕先前教她“狐假虎威”,也算是现学现卖了。
这一趟来回,哪怕捧着手炉,手背还是冻得泛红。
容锦拢着大氅匆匆回了颐园,想着回房喝口热茶,途径书房时,却见房门紧闭,许久未见的成英与商陆一道候在门外。
细碎的雪花被风卷入屋檐下,落在肩头发上,两人谁都没顾得上理会,满脸写着心事重重。
容锦停住脚步,正犹豫着该不该问,商陆余光瞥见她,倒是先招了招手。
她稍稍提起裙摆,踏上台阶,声音放得极轻:“这是怎么了?”
自下江南起,成英就被指派去了宣州,并不知道她与沈裕之间的进展,闻言面露犹豫之色。
商陆却没什么顾忌,凑近了些,在容锦耳侧轻声道:“宣州传来消息,肖老将军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