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柏洛斯踏出学院大门的时候,脚步停顿了几秒,朝着阿鲁达的城堡方向飞过去。
永恒森林的树木郁郁葱葱,繁茂的枝叶互相缠绕,越是接近阿鲁达的城堡,树木越高大,光线也愈暗,从这里笔直往前走,看到城堡的时候,城堡仿佛在发光,因为城堡周围树木分散开,外头的阳光进来了,看上去就好像城堡在发光。
柏洛斯踩着地上的枯枝败叶走过去,在城堡的铁门前,他抬手按铁门上那个骷髅头,一阵清脆欢快的音乐声响起,那骷髅竟然是一个门铃。
没一会,里面的城堡有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推门出来,在夏季,她也穿了很多装饰的衣物饰品,在光线充足的城堡小道上,完全不像传闻中恐怖的女巫。
“柏洛斯啊,”阿鲁达给柏洛斯打开铁门,“今天过来是想找我拿什么魔药?”她一边说着,一边朝里面走。
柏洛斯跟在阿鲁达身后,一会后才道:“他请假是为什么?”
阿鲁达轻笑一声,转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柏洛斯:“跟我来。”
柏洛斯唇微抿,跟上去,他发现阿鲁达走的路线是他童年阴影的路,脚步不由得有点迟疑。
阿鲁达转头,朝他招手:“怎么了?赶紧过来呀。”
把脑海里那些童年阴影甩掉,柏洛斯大步往前走,仿佛是想表示自己胆子没那么小。
这地下室他几十年没有过来了,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墙壁上爬满的藤蔓比他小时候更多,潮湿和一股说不上来的药味混杂,木质地板踩上去不断发出吱呀声,前面的温度有些高。
柏洛斯看向前面,浅绿色的火焰上架着一口大锅,温度正是从那边来的,根据柏洛斯对火焰的熟悉,这些残留的热量表明原本那火焰更加旺盛,不是现在的小火。
“您怎么带我来这里?”柏洛斯暗自警惕,那锅也是他童年阴影之一,走到距离他十米左右就停住脚步。
阿鲁达站在柏洛斯旁边,也没有继续往前。
“你不是要找他?”阿鲁达说完,自顾自地走到一边处理桌子上的魔植。
柏洛斯眼皮一跳,那锅的大小,容纳一个恶魔没有问题,阿鲁达把闻映扔那里面了?这些年阿鲁达没再搞出什么惊悚听闻的事,柏洛斯本以为她修生养息收手一些,没想到她比当年还狠。
柏洛斯走向锅,拿开上面的盖子,一股浓重的魔药味在白色的烟雾里直冲他天灵盖,柏洛斯微微眯起眼,在浓雾中看清里面的情况。
一个白色的恶魔蜷缩在锅内,翅膀收拢,尾巴搭在腹部,湿哒哒的,银白色的头发贴着身体,他全身的皮肤都很红,里面的液体没有多少了,只没过里面恶魔的脚踝。
脆弱得惊心动魄,苍白与绯红的美结合在一起,如果是心有旖旎的恶魔,恐怕直接生出一堆黄.色废料,但柏洛斯是谁?眼睛一点迷蒙都没有,只有打量,以及觉得还挺好看,多瞅几眼。
阿鲁达背对着柏洛斯出声:“时间差不多了,你帮我带他去洗洗。”
柏洛斯扭头:“我?”他的口吻很不可思议。
阿鲁达转过身:“要懂尊老爱幼的美德,这里除了我这个老人家,只有你一个年轻恶魔,不是你,难道要我?”
柏洛斯:“……”能干出把魔镜恶魔扔锅里蒸说明阿鲁达还年轻。
“你不是来做这个的?”阿鲁达推了推眼镜框,反而语气诧异,“那你来做什么?”
柏洛斯也说不出自己来做什么,他就是想知道闻映为什么请假了,他沉默了一会,心里思想争斗半天,瞥着锅里湿哒哒的白色恶魔,眼里闪过挣扎。
堂堂三头犬,要帮一个魔镜恶魔清理?
阿鲁达手里拿着处理中的魔植,随意挥挥手:“既然不是来帮我的,那就赶紧走吧。”
“不是……”柏洛斯眉头紧锁,捏着鼻子,转身踮起脚,伸手把里面的白色恶魔抱出来,把闻映抱出来,他身上也湿了。
“浴室在二楼你知道的,这边有毯子,把他裹一下要不然一路滴水木质板容易留下痕迹,”阿鲁达理直气壮地吩咐,“快去吧。”
柏洛斯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因为好奇过来,臭着脸抱着还昏迷的闻映出去,去二楼,他双手抱着闻映,神色不时浮现迷茫,对自己现在干的事很不可思议。
他在城堡待过一阵子,轻车熟路地找到二楼的浴室推门进去,要把闻映直接扔下去的时候,鬼迷心窍地低头。
闻映还是保持蜷缩的状态,手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伤口已经凝固出血痂,这会他的皮肤已经不红了,脸色苍白,即使昏迷着也表露不安的神情。
平时看着这家伙体格就不怎么行,现在蜷缩起来更显小,就这样还放话说成年了不想和他玩?柏洛斯嗤笑一声,比没成年的恶魔还瘦弱的家伙。
不过体重倒是比预料中的重一些,柏洛斯心里闪出一点疑惑。
原本打算粗暴扔到浴缸里的,最后柏洛斯还是蹲下身,慢慢把闻映放到浴缸里,把裹住他的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