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后的口吻有些生硬,甚至没有一点母亲的慈和柔软,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女儿。
但梨月公主已经习惯了,从来母后都注重体面,从小也没对自己温柔过,若对她温柔了,她也许反而不习惯了。
梨月进门就被自己的幕后训斥,眼泪掉的更凶了,哽咽的道:“母后您就知道说儿臣,可您知道那醉芙蓉儿臣费了多大的心思吗?
那可是极为稀有的醉芙蓉,好不容才培养出来的。儿臣日日前去等待花开,连摸一下都舍不得,好不容易花开了,今日一过去,这才发现只剩下残枝败叶一朵花儿都没有了……
呜呜儿臣当时差点没晕过去,几番询问,有个小内侍说是被季翡瑟给摘了去!您知道她摘去做什么了吗?
可恶的季翡瑟摘了去讨好盛王的侧妃陆氏,可恶,太可恶了,她一直亲近盛王,以为有盛王给她撑腰,最近连我也不放在眼中了,您知道的,昨日她竟然和露妃还有陆华兮一起欺负儿臣。
是不是她们以后个个的都可以将儿臣这个公主踩在脚下了?”
“谁敢!”孟后美目中闪过一抹厉色。
可梨月公主一点也不怕,反而哭诉道:“可是有人就敢啊,不但如此,儿臣可以肯定,一定是陆华兮教唆的,翡瑟年幼好哄骗,一定是这样的。”
自家的孩子如何,再没有比母亲更加了解的,对于孟后来说,女儿的这些小心思她一目了然,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她这一生就这一儿一女,如何能看的了女儿郁结于心?
“母后知道了,你先回你的寝宫去吧。”
“什么?母后!您就这样让女儿被人欺负吗?母后从来……”
“好了!你不是小孩子了,为何还如此幼稚?你要母后如何呢?就因为你那几支花就让母后大动干戈吗?别忘了你是一国公主,今日这是在母后这里,没人会传出去什么,若是在别处,你今天的作为就成为了笑柄!”
“什么?难道在母后的心中我只是幼稚吗?”梨月公主备受打击,只觉得那句幼稚伤到了自尊,心里即是不服,又是委屈,这下是真的哭了,梗着脖子喊道:“看来母后在乎的还是自己,即使女儿被人欺负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的胸襟气度,从小到大,母后的眼中只有权势,从不曾抱我一下,只知让嬷嬷好生教导我规矩规矩规矩,如今又来指责我,可是母后可想过我是怎么想的?可在乎过我的感受?可问过我要不要?”
孟后见她越说越不像样子,沉了脸,“母后若每日守在你身边,我早就成了第二个南楚公主,母后的心中若没有权势,今天的你就是第二个翡瑟,或许连她都不如!哪还有你嚣张的资本?你有什么可抱怨的,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们?”
梨月公主满眼的震惊,瞬间眼里溢满了泪水,咬着下唇扭身泪奔而去。
孟后欲要叫住她,但终是没有开口,颇有些头疼,抬起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轻轻按揉着头。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奴婢去叫太医……”鹭姑姑从外面进来,一眼看到皇后单手支着头,看着面色很是不好,顿时担忧的说道。
皇后这才抬起眼,摆手道:“不必了,本宫无碍……”
“那,那奴婢给您按按,这一早上,您比皇上还忙,想必是累着了。”鹭姑姑说着已经到了孟后的身后,将手轻轻的按在她的太阳穴处,轻柔的按揉起来。
鹭姑姑心里明镜似的,刚刚她就已经在外面问了珍儿和紫儿,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但她最心疼的还是皇后。
“本宫自问不是那种愚钝之人,可是却生了这么个不懂事的,没有一点随我之处,为了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就要大动干戈,简直可笑。”
“公主还是个孩子,娘娘对她多谢耐心就是了,从小就被众星拱月的,受点委屈岂能受得了,她这是和您撒娇呢,您别往心里去,仔细伤了凤体。”
“孩子?那个陆华兮也十五岁吧?你看她已经成为了盛王的侧妃,你看看梨月,和她同样,可有那陆氏的半分沉稳?”皇后越说越有些恼火,感觉头更加的痛了起来,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对于孟后而言,唯一让她失态的也就是自己的儿女了,也是她最无奈的,“也好,依本宫看,她长这么大也该让她受点挫折……”
“看娘娘说的,梨月公主受挫折,最难受的还是您,你这是让自己个不快呢,何必……”鹭姑姑不敢多替梨月说话,继续道:“按说,以娘娘您的身份,这陆氏和那露妃若明智点的,也不敢与您作对才是,但这两位和那愣头青似的,也该找个机会……”
“好了,昨日因梨月已然给了露妃难堪,其他人虽然不说什么,可谁的心里都有数,难道本后就这点胸襟?将来又如何服众?现在你还挑唆本宫再去为梨月出头吗?她若真的心有不甘,自己就去找人算账,本宫的女儿若是这么无能,那她合该受些教训,行了,你下去吧,记得派人盯着点。”
“诺。”
鹭姑姑松开了手,躬身退着出了大殿,后背心冒出了些薄汗,心里也清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