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兮为了这一局不是没有准备的,她先打发香卉想办法出府,就让她躲在大皇子府邸的附近等着自己的消息,为的就是陆平意想不到,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那里捉人。
可她没料到的是隐楼楼主雾隐会突然出现,这让她猝不及防,在她意识到了危机的情况下,并未和雾隐继续纠缠下去,而是趁机借力给陆平施压,就是给陆平制造出她和隐楼楼主关系匪浅的错觉,让陆平不得不妥协,否则,她又如何报仇呢?
只是,在她还没通知香卉的时候,香卉却回来了,这不得不让她多想。
香卉见她醒了,满脸都是兴奋,“主子,您太厉害了,只一夜的时间,您就让老爷将您从柴房挪到了二小姐旁边的苍梧园来,奴婢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其实香卉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出府的,因为小姐嘱咐她若是到了今天关城门前她还没有出现,就让她收买乞丐散布流言,然后让她拿着剩下的银子快速离开京城。
可是她更多的是担心主子的安危,拗不过的情况下,她只能按照她交代的去做。
陆华兮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直接问重点,“你是怎么回来的?”
见主子神色有异,香卉不敢耽搁,忙道:“是大皇子府里的一个侍卫叫我回来,说主子身体不适……”
陆华兮神色顿时一紧,季元修为什么知道?
可下一刻香卉却又说道:“哦,对了,大殿下还给您带了一句话。”
陆华兮的心咚的一跳,深吸一口气,“什么话!”
“那侍卫让奴婢转告主子,他在府里等着主子过去叙旧!”
香卉说完见陆华兮陷入了沉思中,忍不住有些疑惑的问道:“主子,奴婢几乎和您寸步不离,你何时认识的大殿下的?奴婢可听说大殿下残忍嗜杀,冷血无情,脾性古怪,喜怒不定,您……”
说着,她的小脸都白了起来,有些胆怯的道:“怎么办啊?若是让大殿下盯上您可就糟了,不如,不如我们逃吧……”
“逃?”陆华兮低喃一声,随即感觉好笑,若没被他注意上怎么都好说,被他注意到的人谁能逃得掉?
陆华兮心思急转,让她不得不警惕起来,大皇子……隐楼楼主,对她来说还真的棘手……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自己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庶女,他们突然都冒出来有什么目的?
对于陆华兮来说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她到底是怎么招惹上的?
难道是在明湖的那次吗?
不但陆华兮摸不着头脑,就连季元修身边的黎若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就是丞相府的一个弃女,您何必费如此的心思?”
他是真想不通,一个没丁点利用价值的弃女,主子为何对她如此特别。
身着宽松白色蜀锦常服的季元修好像浑身没骨头似的,半躺在铺着华丽贡缎的软榻上,腋下靠着个水墨色贡缎大引枕,一头如瀑的青丝垂在一侧,黑白辉映间,将他整个人衬的邪魅不羁。
而他身前是个棋桌,对面是一名女子,正在陪他对弈,女子听到黎若的话,执着白棋的手就是一顿,忍不住微微抬眼看向大皇子。
啪的一声,季元修将手中的那枚黑棋随手扔在了棋盘上,瞬间,打乱了周围的棋局,他却咳了起来……
那女子面色顿时一慌,“殿下……”
季元修咳嗽稍歇,接过黎若递到眼前的清茶轻吹了一下,茶盏中碧色的茶汤轻皱,他却眼不抬淡淡的道:“初语,你下去吧。”
初语愣了下,咬了下唇,“是……”
眼见人退了出去,季元修轻啜一口,任茶香在口腔弥漫,唇角轻勾道:“本来的确没什么,可泥沼里的蝼蚁在妄图逆天改命,这个变数一下就变得有意思了,你不觉得吗?”
黎若一下就想起了那天那个站在船头上可怜的少女,一阵风能刮倒的她,原本他还为她担心的,可当他下到湖里看到的情景却惊呆了,没想到他原本以为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少女却如此的强悍,竟然敢与主子动手。
可黎若现在更加的可怜那个少女了,也不知她被主子惦记上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您让属下给陆四小姐身边的那丫头带话又是为何?”
“本殿已经抛出橄榄,她如今正在狼狈的境地,难道不该臣服于本殿吗?”季元修描绘着手心里的纹路轻飘飘的说完,呢喃道:“人说掌心的纹络代表着人一生中的命途,也不知她的手心里有没有本殿这条贵人线呢?”
初语恰在这时匆匆的走了进来,躬身行了一礼,“殿下,宫里来人了。”
季元修双眸微眯,眸光锐利犹如削骨刀锋般,片刻才冰冷的吐出一句,“更衣!”
丞相府苍梧园
香卉等了半天也没见主子说话,心里有些着急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陆华兮有些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无事。”
“那,那您还去叙旧吗?”这才是香卉关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