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事情嘉谦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再次见面时是在两天后。
“谦哥,有人找!”
上午十点半,幼幼咚咚咚地跑到楼上敲了敲嘉谦的房门。
昨晚嘉谦跟嘉孝又掐架了,起因是一堆人在打游戏,结果打拳王这种双人格斗互殴游戏时,嘉谦输了一招,嘉孝骂他菜鸡,于是俩人为了争口气一直打到凌晨三点多才睡。
这份幼稚对于嘉谦来讲是只有家里人才能看见的一面。
他此刻睡得头昏脑涨,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穿的是一件浅灰色的家居服和一条纯棉的白睡裤,但身材好的人,肩膀很平,个子又高,不管怎么穿都好看。
从被窝里爬起来,下意识地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近视镜带上,照旧斯文,只是因为刚睡醒,那平日锐利冷静的眼睛带上了几分朦胧,像是没什么精神。
“谁找我?”他问。
“一个姐姐,她说她姓傅。”
“……傅?知道了。”
此刻楼下客厅。
“闺女,你叫啥?今年多大啦?哎呦长得可真俊!”
宋老太端来一大盘水果,然后就坐在傅韵柔身边紧紧地握住人家的手不肯撒手了。
“你来找咱家嘉谦的?咱小六昨儿跟小五闹腾得太晚,这还没起呢,那俩孩子私底下总超,尤其小六,是个嘴壮的,得理不饶人的主儿……”
老太太毫不留情地揭宋嘉谦的短。
而傅韵柔今日拜访穿得是一套雪白珠光色的正装,她这模样一看就是十分讨老人欢心的模样,温柔之中又有娴静。
本来是特地跟人打听了一下宋嘉谦的住址,然后为了前两日的事情过来道谢,原本是打算在别墅外等人的,结果,这不,热情好客的宋老太见了,直接就把人家给扯下来了,这下子可盛情难却了。
嘉谦顺着楼梯下来时,人还迷迷瞪瞪的,瞧那个模样少了几分平日的精明,仿佛一抹魂儿似的往下飘,一脸的心不在焉样儿。
他这模样还真是傅韵柔从未见过的,为此微微瞠目。
“你这臭小子,咋还拖拖拉拉的?赶紧的,洗脸没呢?先把脸洗了再说。”
宋老太朝这边走来,还捶了嘉谦一拳,嘉谦眼皮子一跳,这若是还旁人他早就急了,但自家奶奶,亲奶奶,他可没那个胆子,只能老老实实地去洗手间洗漱。
而傅韵柔瞧着这极具生活气息的一幕,不知怎的,突然低下了头,隐晦地笑了声,借着垂眸的一瞬间遮掩自己眼底的笑意,还拿起了一杯宋老太用来待客的茶水遮住了那上翘的唇角。
原来这堂堂面冷心冷的宋大律师,人在家中居然是这副模样的,倒是真有些新鲜。
她这么想着。
……
“你找我有事?”
嘉谦洗完脸后,拿着毛巾一边擦脸一边朝傅韵柔走来,但因为没戴眼镜而微微眯眼,几绺湿润的黑发搭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眸中仿佛氤氲起薄雾。
整个人显得很松散,懒洋洋的,不像人在家外那么锐利又凌厉。
傅韵柔站起了身,旋即拿起之前准备好的礼盒双手奉上:“是特地过来道谢的,前两天那件事情多亏你了,小小诚意还请笑纳。”
嘉谦瞥了一眼,发现是一支何首乌,“贵重了。”
“不贵,礼轻情意重。”
说完她放下那用来装何首乌的礼盒,然后笑着道别,嘉谦心想这也太赚了,回头她打来的医药费他就不好意思收了。
而且未免不公平,那何首乌的价值他还是知道的。
所以他很烦这种人际往来,人家送得太贵重,他还得想想怎么补回去,小时候经历过穷日子,爱钱是一方面,但他并没有往钱眼里钻,顶多是不挥霍,知晓钱财来之不易而已。
而这种无意义的社交总要浪费他不少钱。
当然,如果这钱是花在幼幼身上就又是另一码事了,幼幼喜欢的裙子一条值几万,他眼都不眨一下每个颜色给她买一条。
幼幼多看哪条钻石项链一眼,甭管那项链有多贵,回头保准出现在幼幼的床头柜上。
但幼幼是他妹,外面的女人又不是他妹,没道理让他像宠自家妹妹那样去宠着。
“哎呀,这就要走?别呀,这都快中午了,正好一起吃个饭!”
当嘉谦漫不经心地想着那些事情时,思量着回头该如何给傅韵柔回礼时,宋老太已经急火火地跑过来。
“这……”傅韵柔是想拒绝的,然而奈何老太太实在热情,她只觉得头晕目眩,等回过神来已经被宋老太按在沙发上坐下了。
傅韵柔:“??”
一时间有些茫然。
下意识地看向了宋嘉谦。
嘉谦不知怎的突然弯了一下唇,“待着吧,吃完饭再走。”
主要想起确实中午了,而这人前几天才因胃溃疡进过医院。
不过,又忍不住多瞧了傅韵柔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