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幼,你是幼幼??”
那个女人枯瘦憔悴,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但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皮肤也很粗糙。看穿戴打扮十分寒酸,料子已经洗旧了,似乎是穿了很多年的旧衣服,但脸上却画着艳俗的妆容,并且身上还有一种呛人的廉价浓重香水味儿。
幼幼看见这人时愣了愣,而霍斯侨已一步上前,冷着脸挡在了幼幼的前方,“这位女士,还请自重!”
然而对方却不管不顾地扑了上来,还想伸手推搡霍斯侨,“你让开!我可是幼幼她舅妈,我俩认识!幼幼,是我啊,是我!!”
那女人探着头不断冲这边吼,那神色里满是贪婪和市井小民的精明。
幼幼狐疑了一瞬,旋即“啊”地一声,“是你。”
但那神色已经冷淡下来。
这人是薛长婕,她三舅的前妻,当年跟三舅离婚时偷走了宋家全部积蓄,后来在荔城相遇时宋老太越想越悲愤,于是把这人给告了。
八几年的一万多块钱,与现在的一万多却绝非同一个等级,薛长婕最终因为此事被判了几年,不过后来不论是幼幼还是宋家其他人,都没再关注过薛长婕的后续消息。
对于他们一家人来讲,这人也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然而或许是因为这几年幼幼经常在新闻报纸上活动,薛长婕对她的长相并不陌生,她出狱后已经人老珠黄,父母陆续过世,没了旁的依靠,又身无一技之长,今儿会来这家酒店,还是因为她一个客人,她最终竟然成了一个出卖身体用来挣钱的站街女,为这被扫黄一次又一次,没少进局子。
“幼幼,我是你三舅妈啊,嘉信还好吗?他还记得我吗?”薛长婕哽咽着问,仿佛真的后悔了一样。
可像她这种人又怎么可能会后悔呢?她只会怨恨当年宋家一纸诉状将她告上了法庭。她哪怕后悔,也只是后悔没能看出宋家竟然有这样的前景。
当年一门心思往外跑,一门心思想再嫁个更好的,看不起村里人出身的宋三舅,可如今的宋家早已叫她高攀不起,她当然后悔。但她后悔的却是与那些荣华富贵失之交臂。
幼幼只冷淡地瞥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走吧。”
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好理会的。
可薛长婕一听却急了:“幼幼!!舅妈知道错了,你帮舅妈给你三舅带个话,就说……”
可幼幼却充耳不闻。
而此时,突然几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一哄而上,那些保镖全是霍斯侨的人,只不过两人相处时,保镖并不会紧紧跟在霍斯侨身边,而是隐藏于暗中。
直至此刻一把将薛长婕架开,而薛长婕还在吼着,还在挣扎着,但幼幼他们已经上了车。
随着车门一关,也隔绝了外头的那些喧闹之声,当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后退,幼幼也看着窗外的街景轻眨了一下眼。
霍斯侨定睛注视她几秒,旋即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不开心?”
幼幼摇头,“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不开心?我跟她本来就不熟,甚至见都没见过几面,不过……”
“我有点担心信哥。”
嘉信从小就是个小冰坨子,长大后成了个执着于拍戏演戏的工作狂魔,那性子依然冷冰冰,但不管怎么说到底是个经常上电视的公众人物。
薛长婕既然能够认出自己,那么应该也能认出嘉信,她只是没有渠道,也没那个本事能接近嘉信,能打进嘉信所在的那个圈子而已。
可按照薛长婕那人的秉性,万一她管不住嘴,万一她胡乱地攀扯点什么,兴许会对嘉信的演艺生涯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哪怕是这人有错在先,但公众可不会将心比心,他们只会信他们所看见的,以及他们所听见的,会下意识地先入为主随意评价,哪怕被人当枪使,却还反过来以为他们自己很聪明,各个认为自己是侦探。
总之幼幼想着,这事儿不得不防,得严肃处理,免得真酿成什么丑闻来。
霍斯侨笑着轻抚一下她的头,“好了,别担心,不会发生那种事,我会让人盯着她。”
“嗯??”
幼幼睁大眼睛看过来,就见霍斯侨雍容地往后一靠,眸中好似噙着几分慵懒的,淡淡的笑意。
幼幼说:“一直让人盯着她,凭什么啊??雇人盯她也是要花钱的啊!!霍斯侨我告诉你,不可以因为家大业大就不把钱当回事儿,不该花的钱就不要花,免得被人当做冤大头。”
她讲得认真,还煞有其事地用力点点头,仿佛在坚定她自己的说辞。
霍斯侨忍俊不禁,旋即又揉了一下她的头,“放心,她如果活个三四十年,我可没准备让人一直盯着她三四十年,总之这事我来解决,就算她真的想要对外说点什么,我想也没人会愿意信他。”
幼幼一直绷紧的腰肢突然塌了下来,此刻头歪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霍斯侨,你怎么这么可靠呀?”
他好像不管做什么都是十拿九稳的,仿佛天大的事情在他面前都能迎